两人合力,将石头扔进了井里。

    简单将现场布置了一下,狗剩拉着楚白,返回了两人的住处。

    狗剩虽然没看过什么刑侦剧,更不知道查案的手续,但天生有股机灵劲,哪怕是头一回遇到这事,也知道该做些什么。

    清理完现场,现在需要制造不在场证明了。

    返回住所后,狗剩来不及擦去额头的汗,直截了当说道,

    “老二,你有没有办法把这屋子弄塌?”

    楚白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狗剩也没问,思考片刻,再次开口,

    “道观塌了,咱俩被困在屋子里,哪也没去,后井的事自然与我们无关...不行,还差点什么...”

    狗剩让楚白把门给弄塌,进出口都堵死。

    弄完这一切,楚白回头,狗剩手里拿着两块碎石。

    “老二,别怪老大。”

    狗剩喘着气,解释道,

    “咱们要见点血才行,不然他们不会信的...”

    说着,狗剩拿起一块石头,往自己额角砸去,顿时头破血流。

    他砸完自己,又拿起另一块石头,砸向楚白。

    砰——

    石头砸在楚白头上,如同豆腐一般,变成了粉末。

    楚白:......

    狗剩:......

    愣了一下,楚白额头上裂开一小道伤口,从中挤出一滴鲜血。

    狗剩此时已经撑不住,感觉眼前的楚白变成了三个,身体摇摇晃晃,向后倒了过去。

    等狗剩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馆里,头上缠了纱布。

    狗剩一醒来,不顾头疼,立刻喊道,

    “老二,老二呢?”

    “老二?”

    一个尖嗓在他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说道,

    “你进宫的时候,不就把你老二切了么?”

    听着对方的话,狗剩脸色一沉,已有怒状,却忍了下来。

    这里是皇宫,规矩森严,他和老二又是新入宫的小太监,无根浮萍一般,随便一道浪打来,两人可能就没命了。

    狗剩回过头,脸上已经带有一丝讨好的笑容。

    他身后,站着一位穿着紫袍的公公,虽然穿戴简单,可那股上位者的仪容神态是不会骗人的。

    狗剩点头哈腰,谄媚道,

    “这位公公,咱这是在哪,我那同室的兄弟又在哪?”

    “才捡回来一条命,就知道关心别人,不错,小子,你很不错。”

    紫袍公公似笑非笑,看着狗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惋惜。

    可惜了。

    可惜不是一个真太监。

    如果狗剩就剩光杆一个,他倒是可以收对方为徒子徒孙,将来说不定有什么福气。

    可狗剩还剩个蛋,不能常待在宫里,更不可能带在身边。

    只是,不知道为何,老祖宗会特意下令,让留他这小子一个周全。

    不然的话,单凭没阉干净这一点,就够狗剩死一万回了。

    狗剩的那些布置,根本瞒不过火眼金睛,懂行的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真相如何。

    楚白当然知道,依旧配合狗剩把一切做完。

    再拙劣的布置,只要对方愿意装糊涂,就能瞒天过海。

    显然,皇宫深处那位武道宗师愿意给楚白这个面子。

    道观崩塌,洪仙长、陈公公被乱石压死....

    本来这件事把天都捅破了,相当于在当今圣上脸上抽大耳光,能将京城搅动的风雨不宁。

    谁曾想,却风轻云淡地过去了。

    监天钦说是地龙翻身,动了龙脉。

    为此,圣上甚至下了一份罪己诏,细数自身的罪过,惹来上天的惩戒。

    至于皇宫之中,有两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命运悄然改变。

    狗剩那一石头兴许砸的太狠了,直接把老二给砸失忆了。

    进宫以前的事,老二都不记得了。

    好在,老二还记得他这个老大。

    两人治好了伤,立刻有了新的差事。

    狗剩被派出宫去,要随着什么御史队伍,护送圣旨。

    他既然要出宫,自然要有个名号,总不能狗剩狗剩地叫。

    狗剩又不愿意用自己之前的名字。

    思来想去,狗剩给自己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姓陈,名老大。

    “老二,你说陈老大这个名字如何?”

    取名小能手楚白点了点头,“好。”

    得到楚白的认可,狗剩屁颠屁颠跑去登记姓名。

    登记那人嫌弃这名字太土气,给狗剩改了改,改成了陈叔伯。

    “叔伯好,叔伯好!”

    狗剩乐的合不拢嘴,这名字好,谁喊他名字,辈分都矮一截。

    名字登记归登记了,可宫内没谁喊大名的,陈姓公公又多。

    因此,陈叔伯也被称为小陈公公。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陈公公不简单,克死了大陈公公,还能全身而退。

    不简单。

    小陈公公的差事也很奇怪,总是往宫外跑。

    每次都是跟着圣旨出去,马不停蹄,跑遍大江南北。

    一回宫,就是赏赐加身,赏赐之后,又是一封圣旨,拜拜呐您嘞!

    当然,陈叔伯也乐在其中,他甚至想把老二一起带上,可惜,老二生性喜静,不爱这种奔波,他也没有强求。

    楚白在宫里,也得了一份清闲差事,在一处冷宫的茶水房看门。

    至于登记姓名,他只留了一个白字。

    因此,周围人都称他为白公公,熟悉的人更是把后面一个公字省去,简称白公。

    他和老大虽然是同龄人,可陈叔伯的稚嫩和机灵肉眼可见。

    反倒是楚白,只是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让人看不出深浅,相处一段时间,便会心存敬畏。

    很快,白公的名号渐渐在宫里传来了,甚至比小陈公公还要响亮。

    转眼,一年过去了。

    这一夜,楚白所在的冷宫,多了一位访客。

    身穿深枣红色宫袍的老公公,出现在楚白面前。

    他浑身枯瘦,皮肤干瘪,可在骨头缝间游走的气血却格外惊人,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武道宗师。

    老公公盯着楚白,直言,

    “你我之间,当有一战。”

    楚白摇了摇头。

    这话换成一年前,楚白信。

    当时他费尽手段,才弄死两人,自己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如果对方出手,自己凶多吉少。

    一年过去了。

    他已经不是楚白的对手了。

    看着战意昂然的对方,楚白淡然说道,

    “能接我三招,可拜入青山。”

    身穿深红袍的老公公发出干瘪的笑声,

    “狂妄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阵黑风袭来,瞬间将楚白笼罩。

    三招后,深宫里多了一个大坑。

    坑底传来一个哀嚎声,

    “别打了!别打了!三招到了!我还活着!祖宗啊!再打真打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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