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正伏在一张案几上练字，胡强要将她赶出去，被东方帅制止。
“是我们打扰了她，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
胡闹抬起头说道：“州牧哥哥，没事的，你们聊你们的。”
“行，那你继续努力，我们小声一点。”东方帅笑了笑。
打量了下书房，空间较大，只是三面靠墙壁处都是高高的书架，且堆满了一个个用布包着的竹简。
蔡伦改进造纸术发明出蔡侯纸已经一百多年了，但这一百年时间里，造纸技术依旧没有什么重大的突破和进步。
因为受材料影响，蔡侯纸书写起来依旧有许多缺点，并且价格贵到离谱，用纸装订的书暂时几乎没有。
此时的书大多是由人抄写在竹片上，再用线穿成一卷一卷的书。
费时费力费人工费材料费地方......
东方帅却知道此时造纸少用了一样重要的材料——竹子。
且一些工艺还需要改进，只不过他也就是个知道派，让他动手去造纸那是肯定造不出来的。
所以还是得找熟悉的工匠去试验，话说奶娘......咳......张氏所在的甄家是有造纸工坊的，到时说不得还是要与她合作。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到时看她怎么表示再说吧，哪有光占我便宜不付出的道理。
酿酒技术及蒸馏技术才换了个还没到手的老婆，事后想来亏大发了。
造纸技术看她拿什么来换，决不能再亏。
对了，下次见她得叫她还钱，上次没好意思提。
经济适用的纸造出来了，活字印刷术就再简单不过......
思维发散间，薛氏端着几杯热水放在了各人案几上。
“家中没有茶，招待不周，还请大人见谅。”
“不用喝茶，就热水挺好。”
此时的茶，东方帅简直一言难尽。
那就是放了茶叶沫子的浓汤，什么葱姜蒜都往里面放，他宁愿喝开水。
得空还得将炒茶给弄出来......哎！我这一天天的咋这么累呢？
“胡先生学识渊博，不知愿不愿意助我，为冀州发展出一份力？”
不咸不淡的几句寒暄过后，东方帅直接发出了邀请。
“怕是要教大人失望了，在下不过一乡野书生，只会读书写字，对军政之事一无所长，不敢误了州牧大人。”
东方帅一叹：“那倒有些可惜了。”
“大人帐下人才众多，不差在下一个，无需可惜。”
东方帅撇了撇嘴：“我并非可惜先生，你读书再多，不过一腐儒。我可惜的是先生肚子里的所学知识，与屎尿无异。”
东方帅这句话一出，郭嘉顿时嘴角抽动。
主公又要开启忽悠模式了！
郭嘉最佩服的就是东方帅的口才，他总能从意想不到切入点，达到说服人的目的。
像这种先贬得人家一愣一愣再逐步说服的操作，对主公来说再正常不过。
胡昭危矣！
东方帅：那当然，当卧底的人话鬼话都得会，说得人家相信自己那是基操，有啥好吃惊的。
果然，胡昭听到东方帅如此骂他，顿时变了脸色，阴沉得像快下暴雨的乌云一般。
他学识渊博，在颖川时哪怕三公九卿、当世大儒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哪有人会这样骂他？
“我醉心学问，既不干政，亦不扰民，如何就是腐儒了？所说的东西如何就是屎尿了？”
东方帅道：“我不知道先生为何做学问，但我觉得学以致用，知行合一，方是读书之道。”
“而先生只知道学，却不知道用。几十年后往地里一躺，肚子里装再多知识，也将与屎尿一样，化为乌有。”
“不，屎尿在地里，尚可肥地。先生且与我说说，你那满肚子的知识，到时能干点啥？”
“你......”胡昭被气得眼冒金星，偏偏一时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东方帅。
正在练字的胡闹，也停下了手中的笔，微张着嘴惊讶的看着这边。
州牧哥哥胆子真大，自己想说不敢说的话都被他说出来了！
伯父每天除了读书什么活也不干，既不能帮父亲种地，还需要父亲花钱给他买书买纸笔。
遇到事情也想不出解决办法，一天还要干三顿饭，可不就是州牧哥哥所说的腐儒吗？
“照你这么说，读书也有错？这天下知识毫无用处？”胡昭缓了缓，终于想出话来出声反击。
东方帅摇了摇头：“先生曲解我的意思了。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读书是非常重要的。”
“我说的是学以致用，比如令弟学习种地的知识，他用所学知识种庄稼，并不断学习新的技术，不断改进，令庄稼长得更好。这便是学以致用，读书亦然。”
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胡昭原以为东方帅是看不起他这种读书人，没料到在他心中知识是如此重要。
“那大人说的意思就是我这种只读书却无心当官的人，一无是处了？”
东方帅哈哈一笑：“先生又错了，当官并不是读书人唯一的选择。我的意思是先生既无心政事，可以将所学的知识传播出来，不至于烂到肚子里。”
“教书育人？”
“然。”
胡昭还是很聪明滴。
“大人也看到了，我已经在做了。”
“先生格局小了，区区二十来个蒙学娃娃，能顶什么事？先生能确保其中有人能将先生知识都学会？”
“你是说多教一些？”
“当然，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数量决定质量。孔圣人弟子三千方得七十二贤，先生至少要定个小目标，先教一万个弟子出来，超过孔圣人！”
一万个弟子？
你特么扯淡吧？
不说其他，我累都得累死！
“房舍太小，装不下太多人。”胡昭不傻，才不会跟东方帅这大权在握的军阀直接开骂，找了个很正当的理由。
没料到东方帅就在这等着他呢。
不怕你找借口，只怕你不肯教。
“这倒无妨，我今年会在冀州择一地建立一座大的学府，每年可以收数千弟子。”
胡昭被震了一下，想象了下学府的规模，随即又道：“只怕就算有地方，也没这么多人读得起书。”
“如果学费全免呢？”东方帅笑问。
胡昭这下被震得不轻，不花钱能上学？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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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书友们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