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凯瞪大了双眼，盯着卫宏不可置信。
蔡琰也惊得张圆了樱桃小嘴，随即鄙视的扫了还躺在地上的卫仲道一眼，又将脚步往一边挪了挪。
天啦！我居然要嫁给这样的人？
唯有东方帅含着淡淡的笑容，又将折扇拿到面前，再次展开，轻摇了摇。
这次展开的却是另一面，上面写着另几个字：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其实卫宏派卫仲道联络鲜卑之事，都是间谍司打探出来的，袁逢哪会自行将卫宏的事说出来。
东方帅也没料到随口一诈，卫宏情急之下就中了圈套。
卫宏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方才突然间反应过来，脑袋“嗡”的一声响。
完了！
“家主，我没有，我没派仲道去鲜卑......”
卫宏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甚至说已经与承认没什么区别。
卫凯气得脸色涨得通红，紧咬着后槽牙，抡起拳头，狠狠抽在卫宏脸上！
卫宏被抽得眼冒金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嘴角也溢出丝丝鲜血。
他如何都想不到，平时只知道读书的族弟，打起人来居然这么大的劲。
他更不知道，卫凯这老实人发起怒来，岂是抽他一下就能解气的？
将卫宏抽翻在地后，卫凯又转身提过一把椅子，狠狠砸在卫宏身上。
随着卫宏一声惨叫，椅子也被砸得四分五裂。
将典韦都看得一愣一愣的，看不出呀，这卫凯瘦不拉叽的，还有这般力道？
卫凯仍不解恨，拿着一段椅腿劈头盖脸的朝卫宏狂抽。
卫宏只得在地上翻来覆去拼命躲避。
“我叫你躲！”
“我抽死你这个为祖宗蒙羞的败家子！”
“我堂堂卫家，与胡虏不死不休，怎会出了你这等不肖之后！”
“我这就替祖宗清理门户！”
......
卫凯边打边骂，一根椅腿抽断了又换了一根。
“族长，我错了，您饶了我吧。”卫宏头上身上被抽得绽开数处，满身鲜血，不断求饶。
渐渐声音也低了下去，只趴在地上不时耸动几下身子。
满堂宾客，无论是卫家族人，还是外来士绅，都没一人敢上去相劝。
连坐在高堂上的卫仲道生母，都吓得躲到了桌子之下瑟瑟发抖，生怕受连累挨打。
过了一阵，第二条椅腿也被抽断，卫凯也抽累了，将半截椅腿一丢，大口喘着粗气。
晃了几晃才缓过来一些，转身对东方帅拱手长躹一礼。
“大人，恕我管教无方，导致卫氏出此丑事，令祖宗蒙羞。卫宏与卫仲道自现在起已经被逐出卫家，任凭大人发落。”
东方帅将折扇一收，冷笑一声：“就这？”
“若大人还需要什么补偿，只要我卫家能拿得出的，都会尽全力满足大人。”
“好，够爽快！”东方帅将扇子在手上拍了拍。
“其实来之前，冀州军将士是要我将卫家给灭了的。毕竟我冀州与胡虏已为死敌，谁与胡虏结交，谁便是我冀州的敌人！除恶勿尽，卫先生应该懂这个道理吧？”
卫凯一愣，随即轻叹了一口气。
“大人，我卫家世代忠良，出此等不肖后辈亦是始料未及，大人没必要赶尽杀绝吧？对大人名声怕也不好。”
知道审时度势，不与人硬拼。
但软话里却藏着刀子，浓浓的威胁之意。
卫家在大汉是英雄家族，将卫家赶尽杀绝只怕皇帝也不敢这么做。
“卫大人可知，我原本就是黄巾反贼出身，并不在意虚名。”
卫凯心中一惊，也是，他这个州牧与众不同，是靠逼迫朝廷上位的。
连洛阳都敢围，还会在意灭了卫家？
难道卫家今日当真难逃一劫？
却听东方帅又将手背到了身后，悠悠叹了口气。
“可惜我这人心地善良，也对卫大将军无比崇敬，不忍对卫家下手。”
卫凯连忙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东方帅又乐了，这人见机还真是快呀，竿子一递，就“嗖”的一下窜了上去。
确实是个人才，我喜欢！
“嗯，不过卫家毕竟出了这档子事，冀州百姓已经对卫家不信任了，所以适当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大人且说，我说过，但凡我卫家有的，一定补偿给大人。”
“如果我要卫家的一切呢？”
卫凯咬了咬牙：“也行，我卫家所有人三天内搬出，除卫氏宗祠，一切财物尽数让给大人。”
只要卫家人还在，就能再立起一个卫家。
可惜，东方帅呵呵一笑：“卫先生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所说的一切，包括卫家所有人，还有在卫家求学的所有学子。”
“什么？这......大人还是要对卫家赶尽杀绝？”
“不，我只是想让卫家搬到常山定居，这样冀州百姓就能帮卫先生看着卫家，免得再出卫宏与卫仲道这等不肖子孙。”
“绝无可能！”
“卫先生，请您搞清楚情况，我不是与您商量。要么搬到常山，要么搬到阴间，卫家现在仅有两个选择。”
卫凯脸上阴晴不定，河东是卫家祖业，岂是说搬就能搬的？
却听东方帅又道：“卫先生大可放心，我会在常山为卫家择一好的地方安置。并且我还带了五千精兵，帮助卫家搬家，绝不会令卫家少一样物件。”
卫凯脸上一片死灰，只得颓然一叹：“好吧，便依大人所说的办。”
不然还能如何？
人家五千精兵都已经到将刀架到脖子上了。
还是那句话：人在，卫家就还在。
“好！那卫家主知会卫家所有人一声，赶紧准备下，好连夜搬家。”
“连夜搬家？这么急？”
东方帅一笑：“哈哈，我这人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拉。卫家主放心，我们人多，还有大船在河边等着，东西用车拉到船上，顺河而下，可直达冀州，很快的。”
“罢了，大人请便！”
东方帅又问道：“卫宏与卫仲道已经被逐出卫家了是吧？”
“没错！从此卫家没这两人。”
“那我就代劳将这两人斩首示众吧。”
“请便！”
东方帅一笑，又看向蔡琰。
既然知道了新郎是卫仲道，此时他已经确定此女便是蔡文姬。
“卫仲道该死，但其新婚妻子无辜，便接去州牧府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