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般念头，刚在李文的脑海中产生的时候，他心中本能地生出一丝不妥。
或者说，是别扭。
这一切，不该是这样。
或者说，他不应该如此毫无戒备地对待旁人。
尤其，是面前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
“主人，这是规则！当你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你的言行便已经被规则束缚。而他，便是规则的掌控者。或者说……执行人。”
平天玄牛开口，平静的声音传出，落在李文耳中。
“有趣！居然能够窥破本质？你这头小牛儿倒比我想象中更为有趣！”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能告诉我，你的来历吗？”男人用温和的声音问道。
声音响起，李文听见，虽然是旁观者，但却有着一种想要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平天玄牛的一切和盘托出的想法。
不过，就在这般想法涌动，那些音节要从李文的喉咙迸发出来的时候，硬生生被李文给忍住了。
双目瞪大，盯着男人，心中本该升起的怒火，但此刻却如平静的死水一般，没有丝毫波澜。
“不能！你的规则对旁人有效，对牛爷没效。”
“而且，要是牛爷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规则残存下的意志吧？本身没有任何攻击性，所能倚仗的也就只是身后这座教堂。”
“或者说，是你身前留下的力量。你，便是那个死去的圣教强者，洛菲特！”
平天玄牛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语气虽然很平静，但那声音中，却多多少少带着几分敌意。
相较于李文，恐怕也就只有他才能无惧这家伙儿的亲和特性了。
当“洛菲特”三个字从平天玄牛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男人陷入了沉默，眉宇间流露出沉思之色，整个平静的脸色忽而变得狰狞起来。
其面部之下，好似有着一条条蠕虫在蠕动，在攀爬。
原本圣洁的面部之下有着一抹黑气腾起，并且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好似要将其面部都染成黑色一般。
也就在其面部变黑的同时，连带着整个教堂的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
圣洁的气息中带着邪魅的气息，将整个教堂裹挟着，好似一头退下羊皮的狼，要将面前的猎物一口吞下一般。
颇有一种当日在封印空间之中，被旧日注视的危机感。
好在，这种诡异的气息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只是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便回归正常。
男子的面部重归圣洁，没有去看李文，而是看向一旁的平天玄牛，眼中带着惊讶，还有少许疑惑之色。
“你应该不是圣教的人。”洛菲特开口道。
“不是！”
没等平天玄牛开口，一旁的李文又被那股规则之力驱使，鬼使神差地说出答案。
只是，在说出那个答案之后，李文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根本就提不起半点怒意。
这就……很操蛋！
李文嘴角抽了抽，干脆将嘴一闭，精神力涌动，自己将自己的嘴巴给封上，不再说话。
这年头，说得多，错得多。
再加上面前这个诡异的家伙儿。
保持沉默是李文最好的选择！
“开门吧！你现在的状态挡不住我们，你的手段对牛爷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平天玄牛望着洛菲特，言道。
当他点出洛菲特的手段之后，这家伙儿也就无法构成威胁。
或者是，他至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威胁。
真正具备威胁的，始终在教堂之内。
洛菲特陷入沉默，盯着李文看了许久，方才点头，侧开身子，让到一旁，将房门露出来，言道：“东西就在里面，能不能拿得到，便看你们的缘分了。”
李文顺着洛菲特让开的门洞向内看去，能够看到一个旷阔的教堂，就和他记忆中的西式教堂一模一样。
中间一条过道，两侧都是并排放置的木椅。
在最前方有一个祈祷台，是牧师讲道的地方。
更远处，则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十字架挂在墙上，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
甚至在看见这个十字架的那一瞬间，李文心中就有着一种想要忏悔的冲动，在这个十字架跟前忏悔自己的罪过。
“这玩意儿，好生邪性！”良久，李文方才将目光收回，回首看向一旁的平天玄牛，满是忌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