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
“程齐~”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楼糯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明。
有气无力，可怜巴巴的泣音。程齐一颗心恍若被一双大手抓住又狠狠的揉捏。疼痛中带着涩意。程齐轻手轻脚的将受了委屈的小猫捧在手心。
“程齐，我好疼...”楼糯下意识的往程齐怀里凑，没有焦距的眸子茫然无措，带着惶恐不安。
“乖一会就不疼。”程齐抱起楼糯无视众人转身而去。
系统的指导此时见效，汹涌而出的血液此时不再骇人，但映在程齐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阳光打在侧脸不见往日里阳光与嬉笑，面无表情，寒气森森。
真是好样的，他还打算不将事情闹得那么难堪。现如今，人家根本不领情，楼辛...真是该死。
楼糯窝在程齐怀里，小小的一团，乌黑沉密的睫毛不停的颤抖。挤压着的侧脸轻轻的磨蹭程齐颈窝，她现在不疼也不怕，内心的委屈无助像被一张大手抚慰过。
只留下淡淡温温的热。
“糯糯？”
“糯糯。”
程齐不厌其烦的呼喊。
楼糯强撑着意识低低回应，眼前不断闪现的血色好似也不再可怕。但她知道那只是错觉，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耳边是少年压抑的呼声，可惜她除了低低的气音说不出一句安抚的话语。
不要怕啊，我没事的！
真的没事的...对不起啊程齐...好像吓到你了……
意识跌落深渊，不着边际。
瞧着二人背影苏沉有片刻茫然，嘴边的怒骂无声歇了火。察觉怀里的异样，苏沉陡然惊醒，连忙查看坐在怀里的楼辛。见她面色惨白，却无磕伤，刚要松口气却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抽搐，楼辛茫然的张开红唇，痛呼出声。
这下是真犯病了。
楼辛发病比他以往要见过的任何一次犯病严重的多，也要...丑的多？起码哪里有一丝柔弱可怜的意味。高个子男生按了按眉骨，心想他真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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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前的气息不算陌生，意识尚在黑暗中跌宕起伏的楼糯心生厌烦，眉心轻拧。这让她想起来那陷深渊而不得自由的日子。
茫然间有冰凉的触感抵在眉心，楼糯下意识抵触。
好烦，别碰我，恶心...
“醒了？”
挣扎着撩起眼皮，猝不及防间对上清清冷冷却又夹杂着一丝黑沉的眸子。看不透，辨不清。
楼糯眸光微闪，虚弱开口，“哥哥，我好难受。”
楼宵垂眸，修长手指抹去要没入鬓角的泪珠。
“哥哥你会帮我吗？”楼糯小心试探。
楼宵沉默。
在那目光注视下楼糯无所遁形。
大着胆子告状，“楼辛欺负我。”手悄悄的勾住楼宵的衣角。
这是楼糯为数不多的示弱，若不是他没有错过楼糯初醒时眼底的厌恶怨恨，此时他说不定还真信她一两分。
“知道了。”
“???”楼糯有片刻愣神，什么意思？
楼糯哼哼两声以示不满，却带着娇憨，不惹人厌。
不管是她没死前还是现在，楼宵绝对是最最最不要脸的人！贪图她美色又舍不得楼辛，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等等，莫不是她那个奇奇怪怪的体质效果下滑啦？
楼糯带着赌气成分，气鼓鼓的闭上了眼，对楼宵的话充耳不闻。
.
傍晚时分，窗外晚霞美伦绝幻。楼糯的位置刚刚好，将美景尽收眼底。垂眸默不作声，无意识的把玩手指头，许久没有这般清静了。
“咔嚓——”
楼糯恍若未闻，闭眼，睫毛一动不动。
“姐姐？”
楼糯不吭声。
穿着蓝白格子院服的楼辛咬唇，面带为难，颇为手足无措。空荡荡的衣衫愈发显得她娇小可怜。
楼母红唇紧抿，细眉皱起。
“楼糯！”美妇人说罢，上前一步伸出手，欲强硬的掀开楼糯薄被。
“妈妈。”楼辛细白的手牵制住楼母，含泪摇摇头，苍白的脸愈发衬得眼眶绯红。“这般会令姐姐不喜，我们今日不是说好不吵架吗？”
见她这样，美妇人长吐一口气，压下怒火，心里却是极为不舒服。她这个当母亲的竟是要看楼糯脸色，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教养终究是后天所不能弥补的，楼母眸光黯然，带着道不清的感情。
转头却对上楼糯黑沉沉的眸子，楼母手一顿，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楼糯没有察觉楼母的愣神，她此刻满是不甘。明明知道楼父楼母不喜她，却还是…凭什么呢。
楼糯被戾气覆盖的面容无疑不讨喜，楼母嘴角下压，染上不耐。又见楼辛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连忙将人按在一旁的软卧上。
扭头呵斥，“你何时能懂事？！”
楼糯呛道，“我哪里不懂事？”言罢，眼底闪过一丝了悟，带着明晃晃的讥讽，“也对，我自是比不得楼辛，自是哪里都显得不懂事。”
火上浇油。
楼母脸色铁青。想起什么，硬生生将心底的火压了下去，“糯糯，你可知道错了？”虽是问句，却带着笃定，高高在上宣判一切。
多么可笑，母亲首先做的不是关心询问而是让亲生女儿认错。
楼糯理智全无，“我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不出意外，楼母脸色愈发难看。楼辛在一旁小声温柔安抚，好似一朵解语花迎风飘扬，让人见之心喜。
楼母拍了拍楼辛的手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二人之间多么温馨落在楼糯这里格外刺眼。满心戾气让她想拉着所有人一同消亡，将楼辛那张虚伪的脸砸烂。
“姐姐，这...是我的错。”
楼母拧眉，很是不赞同，楼辛眼皮红肿，眼中带着卑微的恳求，我见尤怜的模样令楼母不忍出声反驳。楼母咬牙不情不愿闭嘴看着乖巧怜人的楼辛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