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骂了街,却也有些无可奈何。
史大爷往沙发上一倚,有些疲惫的说:“老孟这儿子啊,呵呵,也不是一般人…快四十了,结过两次婚,都离了,年轻时吃喝嫖赌,仗着老孟这个厂长爹,没少干欺男霸女狗仗人势的事儿,名声早就臭了,老孟好不容易给他张罗了两个媳妇,两个都让他打跑了…之前老孟每次跟我说起他这儿子啊,都只说后悔自己年轻时忙于工作,一心为了国棉厂,对儿子疏于管教,他妈又溺爱他,就把孩子给养坏了…现在知道了老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就觉得吧,儿子长成这样,真说不准是遗传还是报应…”
我小声说道:“也许两样都有吧?”
史大爷淡淡一笑,像是也很认可我这说法。
蛋蛋问道:“那咋又扯上搞我婶子了?”
史大爷继续讲道:“是老孟那个混蛋儿子自己说的…其实依他儿子的秉性,刚才本来是要赖在咱别墅不走的,不趁机把这别墅讹到他名下,那都算违背他家祖训了。但老孟跟他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他儿子就放话说,要告你婶子,告到你婶子倾家荡产,赔到连条…唉,也是半生已过,将近不惑的人,满嘴污言秽语的,反正到了最后,他儿子只锁定了你婶子,没说要继续讹我,放完狠话,一群人就走了。”
说到这儿,史大爷一指放在茶几上的那个平板电脑说:“那,这是这客厅里的监控,你俩也看看吧,认认人,带头那个戴着个鸭舌帽,一直举着自拍杆的就是他了,记住这人长什么模样,以后万一在街上遇到,千万绕着走,好鞋不踩臭狗屎啊…”
聊到孟厂长这儿子,史大爷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和鄙夷。
蛋蛋拿过平板,我赶紧凑到他身后,双肘支在沙发背上,也看向了平板。
画面很清晰,而且是彩色的,还有声音,只是声音太嘈杂了,听不出来都在喊什么。
视频里有许多人,这些人明显分成了两拨,一拨是两个保镖护着三个白大褂,就是刚才被史大爷撵出去的那五个人。
看来,这人就是孟厂长的儿子。
除了他和几个身穿制服一直守在外围如同看热闹的警察外,剩下的就是一群老大爷了。
偷水果的就是这群老大爷中的几个。
我正在仔细辨别具体都是谁偷的水果,蛋蛋忽然有些紧张的说道:“不对,这人当时正在直播…爸,孟厂长这儿子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史大爷想了想说道:“听老孟那意思,他这儿子一直没正经上过班,以前老孟给他张罗过一些工作,但不是他自己干不下去,就是人家不要他了,属于进银行上班,都能因为勇闯女厕所被开除的类型,现在还是没工作…说是在搞自媒体,整天梦想着当大网红什么的,对了…”
说到这儿,史大爷表情略变,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前年鲁西那边不是出了个‘抻面哥’嘛?因为摆摊十年,面条没涨过价,忽然就爆火了。好多主播过去直播蹭他热度,当时老孟这儿子也去了,为了找热点,大半夜扒墙头想直播人家睡觉,结果自己从墙头上掉下去,反倒讹了人家抻面哥两千块钱,可因为这事儿,他竟然反倒聚起了不少粉丝,那些粉丝还都挺崇拜他,觉得他有脑子,你说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儿?”
史大爷刚说完,蛋蛋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喂”了一声,我就听到电话里有个女人很焦急的说了一大堆话。
随着那女人的说话声,蛋蛋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终于在女人的声音稍微停顿时,蛋蛋对着手机喊道:“要你们公关部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事都解决不了?!‘突发’怎么了?你们要应对的不就是突发事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