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诡忆小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卧龙,凤雏,江云
    无事烧烤店的生意状况,堪称惨淡。

    是夜。

    当我按约定赶到烧烤店,跟江云碰面时,走到烧烤店外,我一度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当我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这里确实就是无事烧烤店时,我一度以为这店已经不干了。

    但烧烤间确实有人在忙着烧烤,门口也确实有人在招揽生意。

    负责烧烤的是小东,招揽生意的是王权相。

    虽然看起来两个人都很忙活,但我和江云赶到时,店里一桌客人都没有。

    虽然来之前我就隐约有猜到,店里的状况不会很好,但真没想到,竟然能不好到这种地步。

    而和经营状况很不相符的是,以前在店里忙活时堪称高冷的王权相,现在也变了。

    即使在面对我这么熟悉的人时,她也变得相当热情,但却是那种很商业化的热情,一点感觉不到真诚,虽然还不至于用油腻来形容,但已经隐约透露出一丝市侩的感觉了。

    至于小东,原本一直被他挂在脸上的恬淡安然也没有了,我第一眼看见他时,就觉得他可能是刚受完委屈,小嘴嘟嘟着,眉毛耷拉着。

    现在这种生活状态,让他俩的颜值都下滑了。

    这样的无事烧烤店,让我自从一进店开始,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但一来我有心照顾一下店里的生意,二来江云好像对店里的变化完全没有感觉,丝毫没表现出任何不适,三来…这里毕竟是无事烧烤店,是在这距离老家千里之外的滨海城里,为数不多能让我感觉到‘温暖’的地方之一。

    虽然只是曾经能感觉到。

    总之,我和江云并没有找借口离开,我甚至还特意点了好多烤串,多到正常人肯定都能看出来,凭我和江云两个人,绝对吃不完这么多。

    换作以往,看到我点菜点的这么离谱,王权相肯定会教训我几句,让我别浪费粮食,之后就会自作主张的自己修改我的菜单。

    但今天的王权相,似乎变成了只认钱不认人的黑店老板,不光对我的离谱点单完全没在意,甚至还不停的推荐着,鼓励着,让我多点,使劲点,玩命点。

    面对这种仿佛很情绪化的王权相,只是点完菜,我就感觉有些莫名烦躁了。

    等各种烤串逐渐被小东陆续端上桌,尝着味道其实没什么变化,却怎么吃都吃不出以前那种感觉的烤串,再看着站在饭店门口,大声招揽过完行人的王权相,我深刻感觉,现在这家烧烤店,绝对是干一天赔一天。

    这么赔下去,用不了多久,这店肯定就干不下去了。

    唉,可这又能怪谁呢?别说其他顾客了,就连我这跟店老板有私交的人,在这里吃饭都快吃出焦虑症了,正常顾客出来吃饭,肯定也不会喜欢这种氛围吧?

    然而当我越吃越难受,不得不强迫自己不去看王权相,不去感受店里的气氛时,坐在我对面的江云,却丝毫没受店里气氛干扰。

    今天的江云虽然也和过往有些不一样,但变化并不大,他只是变得比以前健谈了。

    落座之后,点单完毕,烤肉上桌,王权相招揽客人的大嗓门搞的我始终无法集中精神,但江云却完全不受影响,在我‘嗯嗯啊啊’的捧哏配合下,他一直在絮叨着一些什么。

    一开始,江云说的话,我完全没听进去,我一直在关注王权相。

    以前的王权相从不会这么招揽客人,顾客多时,她就照顾顾客;顾客少时,她就在吧台里歇着;有我这种自己人来吃饭时,她就来陪我们吃饭聊天,堪称佛系。

    那样的王权相,多可爱啊。

    王权相的状态看的我越发难受,又心疼又焦虑,到了后来,几杯酒下肚,借着酒意,我开始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转而把注意力往江云身上靠拢。

    然而等我终于开始听进去江云说的话时,我才发现,我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呃…不是说江云改讲外语了,而是他好像从今天进店到现在,一直在跟我讲一个故事,一个很长的故事。

    但他在讲这故事的前半段时,我一直没用心听,所以当我现在终于认真听他讲时,这故事他已经讲到后半段了,我一时没搞清楚这故事的前期是怎么样的,剧情怎么就发展到眼下这阶段了…

    “再就是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又出了这么个事儿。当时的滨海城还跟之前一样,尚未形成现在这种格局,在现在属于滨海城的范围内,仍旧是十几座相对闭塞的各种村子,渔村山村什么的。当时是一家四口,两口子带着两个儿子在村里横行霸道,对,井月你也听出来了吧?跟之前很像,在当时,也没人管得了这一家人,然后也和之前那些情况一样,忽然有一天,这一家四口就消失了,特别莫名其妙,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和痕迹的就消失了,但那毕竟已经是近现代的事了,已经有了警察系统了,这家人有亲属报警后,警察查到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跟之前那些类似的案子还是一样,也说这一家人是畏罪自杀,跳了海了,而他们跳海的位置,竟然也跟之前那些人是一样的,要说这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江云说到这儿,终于肯歇口气了。

    我趁机端起酒杯说道:“来,润润嗓子,咱再callback一下,你重新跟我说说抗日那段儿,那段儿听着带感。对了江云,你们这行的纪律不是挺严格的嘛?你今天咋也能喝酒了?”

    江云和我碰了下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苦笑着说道:“这也是纪律…不,是命令,张队说,总感觉我跟你建立的交情不够深,所以要我再放开一些…”

    说着,江云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这才接着说道:“张队不知道你不抽烟,特意给我买了这么一包,还好你不抽,不然,我也得破戒,跟你一起抽…”

    我看着那包叫不上名字的烟,有些无语的冲江云问道:“那我要是除了吃喝还嫖赌呢?你还能跟我一起去洗头房棋牌室啊?”

    江云苦笑两声,仿佛默认一般,什么都没说。

    “其实…”沉默几秒,江云说道:“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我撇撇嘴说道:“连我都羡慕?那说明你过得可太惨了。”

    江云说道:“是啊…真挺惨的。”

    眼看江云说的认真,我赶忙挽回道:“哎,逗你的,你看你这孩子怎么不识逗呢?来,接着说你的研究吧,我还挺爱听的。”

    “你真爱听啊?”江云问完,没等我回答就自顾自说道:“那我继续给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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