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放完狠话就要离开,临走之前,还回过头来,对着卫成冷笑说:“对了,卫侍郎,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这次布匹交货,虽是贸易上头的来往,可是往重了说,可是关系到两国邦交的大事。”

    “要是您的夫人,因无法交货,耽误了本朝与友邦的关系。卫大人,也许您在皇上面前的红人身份,可就要保不住了。”

    卫成根本没介意,淡淡地笑说:“是么,那我要多谢周大人好心提醒了。”

    “你!”

    周梁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万分不快,甩袖子便走了。

    他一走,陆三方茫然地问:“妹子,咱们的布匹根本没烧,你咋没直接和他说呢?”

    锦鲤笑说:“我的好三哥,你且想一想,咱们的仓库管理一向严格,素素姐呢,又是顶顶谨慎认真的人。她管理的仓库,万分小心,怎会突然着火呢?”

    “你是说?”

    陆三好似恍然大悟,不可思议地问。

    锦鲤点头道:“没错,八成就是周梁干的好事!”

    她想起来,自己和罗素素去参加选品,能成功通过,她就觉得不对。

    现在串联起来一想,当时,周梁是故意放他们通过选品,让她们与朝廷签订合约。然后等交货期限快到的时候,再将她们精心织造了一个月的丝绸和棉布,一把火烧个干净。

    何其歹毒的连环计!

    要不是锦鲤有系统金手指,这回可真要栽了。

    她咬着牙对陆三说:“周梁这混账,敢这般算计咱们,我自然要和他打个赌,来日叫他好好出丑!”

    “对!这种无耻小人,就得让他出丑!”

    陆三也气呼呼地说。

    卫成在旁听着,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片刻后,他忽然说:“锦鲤,素素,这三天里,你们最好多往京城内各大织布坊跑一跑,做出要买布的样子。”

    罗素素这回也蒙了,“咱们的布匹既然没有烧毁,为何还要买?”

    锦鲤眼珠转了两圈,却很快便明白过来。

    她解释说:“咱们不是真的买,就是做个样子,给周梁看。你猜,周梁若见咱们要买布,会如何反应?”

    罗素素皱眉思索一会儿,也恍然大悟地说:“他一心想让咱们无法交货,必然会阻止咱们从别处购买。然后……他便会自己买下,造成缺货,好叫咱们无处可买!”

    “正是如此!”锦鲤两眼发亮,继续说下去,“周梁买下大量的布,等交货日一到,咱们足量交付,他那些布匹,可就烂在手里了!”

    罗素素点头直笑,她扭头看着卫成说:“人说官字两个口,我看是官字两颗心才对。原先在青城县,我怎么没瞧出来,卫大人这般有心计。”

    卫成浅浅一笑,没有多言。

    他对待旁的女子,一向话少,只有对着锦鲤,方能滔滔不绝。

    卫成和锦鲤又在素心织布坊呆了片刻,锦鲤心疼他一路上舟车劳顿,很快便和罗素素告辞,陪着他回家去,好让他歇一歇。

    回到自家府上,卫成被锦鲤强行推到榻上,却毫无睡意,只是若有所思地瞧着她看。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要对我说?”

    锦鲤皱眉瞧着他,直觉不大对。

    卫成嘴唇动了动,原想对她实话实说的,可一想到,她马上要戏耍周梁,正是开心的时候,实在不想她扫兴。

    于是,他只说:“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太累,反而睡不着。”

    锦鲤便笑了起来,逗他说:“那,要不要我拍着你睡,顺便再给你唱首哄睡的歌啊?”

    她是故意打趣,不想卫成真的说:“好啊。”

    锦鲤:“……”

    这人知道自己几岁了吗?

    不过,既然他这般说了,锦鲤也就真的清了清嗓子,上榻侧卧在他旁边,像母亲对待孩子那般,一下下拍着他后背,口中缓缓地唱到:“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这是什么歌,我为何从没听过?”

    卫成轻声问。

    锦鲤心想,这是千年后的歌,你当然没听过。

    不过,她口中只是说:“我自己写的歌,怎么样,厉害吧?”

    她有太多叫人想不透的秘密,卫成早已习惯了。

    他没拆穿,只是柔声说:“真好听。”

    当日下午,卫成沉沉睡着后,锦鲤便出发叫上罗素素,一同去京城最大的布庄打听布价。

    她们刚过去没一会儿,周梁人便到了。

    可见,周梁早已在各大布庄外头安排了眼线,要不然不会如此及时地赶到。

    一看到他来,锦鲤给罗素素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声对老板说:“这些布匹我们若是全包圆儿了,能否便宜点儿?”

    “这……”

    老板正犹豫不决,周梁已经走了进来。

    周梁冷冷笑道:“锦鲤夫人,不是说布匹没事么,为何急巴巴地来买旁人的布啊?”

    “我们花自己的钱买东西,你管得着吗?”

    锦鲤装出惊惶的模样,急巴巴地说。

    周梁笑得越发得意,扬眉说:“可我若是,出的价比你高呢?”

    “这个店铺,现在丝绸和棉布一共二百匹,要八千两银子,这你也要买吗?”

    锦鲤瞪眼问。

    周梁笑说:“我出九千两。”

    “你!”锦鲤咬了咬唇,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说,“我、我出一万两!”

    “我出一万一。”

    “我一万二。”

    “我一万三!”

    “……”

    如此这般,两边互相拱价,原本只要八千两的布匹,硬生生被抬到了一万六千两,足足的翻了一倍。

    这次之后,锦鲤和罗素素如法炮制,又去其他布庄买布,结果全都被周梁抢走了。

    一天之后,两人一计算,周梁花了足足二万八千两银子。

    “这人才当了一年多的官,竟有这样多钱?”

    锦鲤十分震惊,回到家便对卫成吐槽起来。

    卫成笑说:“周梁官职不高,纵然贪婪成性,也绝对不会有这么多银子。而且,他喜欢四处结交权贵,少不得花钱巴结人家,就更不会积攒下这样的家底了。”

    锦鲤闻言,眯眼点头说:“这样说来,他这笔钱,八成是当铺里抵押什么东西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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