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劫匪首领瑟瑟发抖,望着苏雯,便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你!”

    郑天骄面色铁青,气得快要吐血,抬手就要打苏雯的脸。

    事到临头,苏雯反而不怕了,昂着头就说:“打,你打呀!打死了我,看你的火命谁来克制。到时候,不出几个月你就要到下面去找我,咱们接着当鬼夫妻!”

    “你!你!”

    郑天骄浑身发颤,说不出话来。

    锦鲤和卫成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再逗留,将此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他们都清楚,有郑为民一天,就不可能处置得了苏雯。

    现在将事情捅出去,只会让军中群情激愤,毕竟普通士兵没有广阔的视野和大局观念。一旦士兵与将帅离心,就会让战斗力下降。

    大战在即,这是最叫人忌讳的。

    锦鲤和卫成一走,郑天骄才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苏雯,纵然咱们之间没有感情,可你毕竟也是郑家的人。此番父亲极力送我来,就是要我立下军功,将来好在朝中立足的!你这样做,毁的是我的前途,也是你自己的!”

    苏雯听了,忽然摇头冷笑起来。

    她笑够了,才盯着郑天骄,一字一顿地反问:“我是郑家人?郑天骄,这话你自己信吗?你如今与我当夫妻,不过是图我的至阴水命,可以保证你身体健康。你们郑家,一直在外头继续寻找同样命格的人,你当我不知道?”

    郑天骄沉默了。

    苏雯嗤笑一声,继续道:“一旦找到了可以替代我的人,你们就会立刻让我去死!我苏雯是傻了,才会将你们当成一家人!”

    嫁入郑家之后,苏雯的日子,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好过。

    郑家的人,连同下人,就没一个真心看得起她的。

    这些人表面上不敢对她如何,可私下里,一个两个,没少对着她嚼舌根。

    苏雯自己都听见过!

    至于郑家父子俩,那更是全然将她当成一个工具,一味救命的药。

    一旦寻到了新药,她这副敖干的药渣,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扔掉。

    颠沛流离这么久,苏雯也学聪明了,她算是看透,靠着男人根本无法长久。从前的周梁是如此,现在的郑天骄更是如此。

    因此,苏雯就决定,不将郑家当做依靠,只拿它当一块跳板,利用郑家的能量,达成自己真正的目标。

    在朝廷决定攻打乌蒙的时候,苏雯就买通了人,去给乌蒙的官员送信。

    苏雯知道,在梁国,她若想靠自己出人头地,很难很难。所以,她打算投靠敌国乌蒙,换取荣华富贵。

    正是因为如此,乌蒙大军才会突然入境偷袭。

    那一次,要不是有锦鲤的妙计,利用指南针和烟雾以少胜多,梁国大军恐怕真的要遭受重创了。

    这一回不成后,苏雯便又想着,断掉梁国大军的粮草。

    可结果,依然被锦鲤和卫成化解了。

    她如今恨死了这对夫妻,总是坏她的好事!

    郑天骄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忍无可忍,终于抬手甩了她一耳光。

    苏雯哈哈冷笑起来,自己真正的目的,她自然不会蠢到说出来。她只是高声说:“我就是恨苏锦鲤,就是恨卫成!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让这对夫妻好过!”

    “这对夫妻,我父亲自然会出手,不会让他们得意太久,你急什么?!”

    郑天骄暴躁地反问。

    苏雯捂着脸,佯装被他说服。

    许久,她垂着头说:“那好,我答应你,在军营之中,我日后不再出手。但你也要答应我,这回保我。”

    不保她又能如何?

    现在舍弃她,自己的命还要不要了?

    郑天骄叹息一声,只能应了她。

    他无奈出了营帐,去找方成虎,赔礼道歉,好一番折腾后,才终于保住了苏雯。

    接下来数日,苏雯倒是真的很安静。

    她连营帐的门都不怎么出,好似消失了一般。

    而郑天骄,则瞒着苏雯给郑为民送去一封信,要求郑为民加快寻找至阴水命之人,他快要忍不了苏雯这个蠢货了。

    梁国大军若想直达乌蒙,需要渡过一条金沙河。

    河上的桥梁,早已被乌蒙人提前拆毁,如今需要架设一座新的浮桥。

    这自然是卫成的任务。

    经过数日的勘测与设计,浮桥正式开始动工。

    这一日,伤兵营里无事,锦鲤便也来到施工地点,瞧一瞧自己的夫君是如何忙碌的。

    浮桥是木质结构,一根根浮木搭造成拱形,能够增加承重。桥体采用穿插方式,更为省工省料。

    锦鲤瞧着这座木桥,很为自己的夫君自豪。

    而卫成本人,正站在施工一般的桥上,指挥着工兵继续加固桥体。

    “这个位置,要多加两根横木,保证桥体不会坍塌;这里,要……”

    卫成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忽然,一根碗口粗细的浮木竟然这段了!

    他脚下一空,都来不及发出声音,人就掉进了湍急的河水中。

    “卫成!”

    “卫大人!”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官兵们纷纷下水,想要营救卫成。

    在不远处看热闹的锦鲤,更是心口一窒,飞快跑了过去,身体一跃,轻盈而迅速地跳入河水之中。

    卫成与锦鲤成婚这段日子,早已学会了浮水。

    入水之后,他极力游动着,想要自己上岸。

    然而,水底长长的水草,好似无数双手,缠住了他的脚腕,将他拼命往下拖。

    他越是挣扎,那些水草就缠得越紧。

    卫成拼命去撕扯那些水草,可是纹丝不动。

    他积蓄的一点空气渐渐耗尽,人在水底没了力气,咕嘟咕嘟吐出水泡来。

    “卫成……卫成你在哪儿呢?”

    锦鲤入水后,仿佛回到家,四肢舒展,无比轻盈地游动着。

    可她心中沉重,游啊游,好久之后,她才看见卫成飘动在水草从中的身体。

    “卫成!”

    她惊喜而慌张地叫了一声,飞速游过去。

    她先查看了一下卫成的鼻息,人虽然昏迷过去,但气息尚在,没有生命危险。

    锦鲤略略安心,忙去替他斩断那些水草。

    就在她快要成功时,忽然感觉到皮肤一阵灼烧,好似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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