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如何知晓，你是不是血口喷人，诬告晋王？”
皇帝冷冷地质问。
卫成和锦鲤闻言，也都十分不安。
没有实际证据，的确很难治李遂的罪。
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将李遂叫来，让他与白真当面对质。或许，李遂会露出什么破绽，成为一个突破口。
卫成将此言告知皇帝，皇帝沉吟片刻，便点头赞许，命人连夜将李遂传召入宫。
“皇兄，深夜将你叫来，朕很是过意不去哇。”皇帝对李遂保持着表面的尊重，笑吟吟指着跪地的白真说，“此人谋害先将军方成虎，如今被卫成与锦鲤抓获，却还不思悔改，继续污蔑皇兄你！”
“朕不能叫自己的兄长，被人凭空泼了脏水，只好将皇兄请来，当面与此人对质。也好还给皇兄一个清白，免得平白招人议论。”
尽管皇帝说得隐晦，可李遂也是人精，如何能不知道，皇帝将他叫来，就是要审视他的言行，企图找到破绽的。
李遂一直觉得白真不堪大用，所以在害死方成虎以后，只想着叫白真在主帅位置上支撑一段日子，他便可不动声色将自己的心腹之人推举上位，进而控制三军。
可他没想到，白真比想象中还要没用！
这才上任几天，就被卫成夫妇给抓获了！
李遂满心懊恼，却不表现出半分，只跪地惶恐道：“多谢皇上信任！微臣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谋害方元帅的事！”
“晋王殿下，您……您怎可睁着眼说瞎话啊？明明就是您写信给微臣，让我去谋杀方成虎的呀！”
白真声音颤抖，急巴巴地说。
李遂扭头，冷冷盯着他质问：“你可有证据？”
“我……我……”书信虽然烧了，可白真眼珠一转，急中生智道，“您府上的管家到我家里来，我的家丁都是瞧见了的！将他们叫来，一问便知啊！”
李遂的管家去过白府，这并不能完全证明，二人就在谋害方成虎一事上有勾结。
可至少，那可以证明，他们二人是有来往的！
卫成立刻拱手向皇帝建议：“皇上，不妨将白府的下人传来一问。”
“也好，如此更能证明皇兄的清白。”
皇帝淡淡说着，便命人将白真府上的家丁如数带到了宫中。
那些家丁听了皇帝的问话，一个个吓得抖如筛糠，说出的话，却令白真大为意外。
他们竟然说：“皇上……白将军给了我们钱，和我们说，如果有一天有人问起，晋王殿下的管家有没有来过，让我们一律说有！我们……我们收了钱，不敢违背白将军。可是、可是我们也不敢欺骗皇上啊！”
原来，李遂早已料到这一隐患，提前买通了这些家丁。
白真闻言，彻底傻了眼。
卫成和锦鲤对视一眼，都猜到这是李遂搞的鬼，可没有证据，又无法去指认李遂。
于是，皇帝只得冷脸对白真道：“大胆！你谋害前主帅方成虎，事情败露后，仍旧不知悔改，妄图将朕的皇兄也拉下水！你居心叵测，想要一次害死我朝两位中流砥柱，按律法当斩，今日便行刑！”
皇帝说完，便叫来侍卫，要将白真拖出去。
“皇上，且慢！”
卫成阻拦道。
“卫尚书还有何事？”
皇帝沉吟着问。
卫成条理分明地说道：“白真的确该死，但应死的更有价值些。现在军中主帅位置空虚，官兵上下，无不思念方元帅。现在白真一死，必须有新的主帅上任。而新的主帅若想最快时间立威，最好的法子，便是当众杀掉白真！”
皇帝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新官上任，底下人容易不服。
若能叫这个新官当众处决白真，那么官兵们便会觉得，是他替方成虎报了仇，对他自然会心生好感。
“好，准了。”
皇帝从善如流地道。
锦鲤眼珠一转，马上接着说：“既然如此，将白真交给我们夫妻二人，可以么？”
“可以。你们办事，朕很放心。”
皇帝对锦鲤多了一分类似父女的感情，对她说话，明显比对旁人温和几分。
白真暂时被带了下去，因没有证据，皇帝也唯有叫李遂回去。
等李遂一走，皇帝才问卫成：“你这般替新任主帅考虑，连如何帮他立威都想到了。那这新任主帅，你可有想要举荐的人选么？”
卫成想了想，便说道：“微臣觉得，肖丞相之子，肖正清可以担当重任。他也曾参与征伐乌蒙的大战，且武艺高强，在军中威望也不错。”
“正清……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卫成的举荐，正好暗合了皇帝的想法，他很快便说，“那就如你所言，叫正清暂代主帅一职。”
“多谢皇上。”
卫成谢过恩，也很快同锦鲤一道离开了皇宫。
回家路上，锦鲤咬牙说：“李遂这个老狐狸，果真狡猾，竟没露出一点破绽来！可惜了，无法手刃真正的凶手，替大哥报仇！”
“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吧。”卫成安抚她说，“李遂竟然敢对大哥下手，证明他野心不小，志在将三军归为己用。现在么，白真被抓，三军主帅成了正清，他这个企图算是破灭了。接下来，他势必还有旁的动作，咱们一切都要小心。”
锦鲤点了点头。
他们的马车后头，跟着一辆囚车，里头正是白真。
锦鲤向皇上请求，将白真交给他们，是为了给方夫人一个交代。
折腾了一整夜，此刻天也亮了。
锦鲤不想再回家，直接对卫成说：“咱们去方家吧，让白真对着大哥牌位磕头，也算给大哥、给嫂夫人一个交代。”
卫成点点头，掀开车帘，立刻吩咐马车夫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