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因为能骑马,再加上能去看训练,高兴得早就把冷辰抛到九霄云外了,所以当冷辰一身绯色蟒袍来不及换直接来袁将军府找苏浅时,门卫直接来了一句,“大小姐和两位少将军骑马出去了。”

    冷辰的笑凝滞在脸上,薄唇又抿成了一条直线,“出去了?去了何处?”

    “去了王爷的西山别庄。”

    冷辰二话不说,御马回了王府,利落换上常服,披上玄色大氅亦往城外西山而去。

    燕王府。

    燕厉回了府里,将身上厚重的铠甲脱下来,今天又见到妍儿了,明明她是他的心上明珠,现在却只能隔着人潮人海远远看一眼。

    这么多年了。

    他绸缪了这么多年,生生忍住了进宫的欲望,营造一个不管世事只钟情山水的闲散之人,只为笼络人心,招兵买马,锻造武器,给冷天震致命一击。

    冷辰便是他反击的筹码。

    今日朝堂之上冷辰长眸锐利,若锋利的薄刃,射向他。

    妍儿曾给他传信,说冷辰和那蔻蔻姑娘有所察觉,可那又如何?冷辰被他暗下隐毒二十多年,即便到时候发现也是无力回天,而他身上绝不仅仅只是中了那断子之药。

    还有一种,是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霸道之药,一旦发作便是毁天灭地,他苦练医术那么多年,有信心这世上绝无有人能解此药。

    到时候冷天震会失去所有他珍视的东西,包括宁昭国的江山。

    燕厉踱步出了府门,去了一处茶馆,再出现在房间时,面上已经附上了莫测的面具。

    一个同样戴面具的男子跪拜在地,虔诚行礼,“主上。”

    燕厉嗯一声,“远山镇那边没有冷辰的人吧?”

    暗卫点头回答,“启禀主上,没有,自袁清扬和袁清时赈灾撤回之后,无人再闯那两座矿山。”

    燕厉松一口气,“盯紧了,辰王25岁生辰快到了,按计划进行。”

    他等不及了,他错过了妍儿二十多年,她还在等他接她回去。

    好在冷天震确实是一个痴情的,这么多年心里始终只有郑容一个女人,对杨妍只是有着愧疚,自此只是赏赐,再未踏入她的景宁宫半步。

    妍儿到现在都只是他燕厉唯一的女人。

    那么多年差点都忘记了抱着她是什么感觉了,还有敖儿,这孩子心思深沉,再加上早产患有先天隐疾,即便是他都束手无策,也正因为此,这孩子自小便郁郁寡欢。

    加上自己一直在绸缪大事,自小便顾不上他,燕北敖对他很是疏离,感情甚是寡淡。

    难得的是他碰见过一次,燕北敖在集市上碰到了兵部侍郎萧正的女儿萧晴晴,那万年冰山的儿子眼里呈现出一种轻松的姿态,短短时间笑了几次。

    是他身为父亲从未见过的舒心笑容。

    那圆润的小丫头从自己鼓囊囊的侧袋抓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糖牵过敖儿的手径直放在他手心,敖儿风光霁月一笑,竟是很宝贝的收下了。

    最后不知两人说了什么,萧晴晴那丫头笑靥如花带着点娇羞,敖儿唇畔亦浮起一抹笑,带着些许宠溺,还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

    那小姑娘只到敖儿下巴之处,盈盈站在敖儿对面,两人互动格外养眼,那姑娘看着就格外的招人喜欢。

    燕厉忽然就笑了。

    年轻真是好呢,看来这儿子也不是全然的冰冷,对这丫头就格外的不同。

    或许,他对孙儿也有了一丝盼头。

    至于燕北柔,本就是他手上一颗棋子,本以为她有容颜上的优势,能迷住冷辰,可冷辰自小性子极冷,连一眼都未看过她,还因为去招惹那蔻蔻姑娘,容貌差点被毁,现在倒是老实,却也成了一颗废子。

    燕北敖原本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本以为自己是突厥可汗那失踪的二王子,后来深查,发现并不是,是有人故意将他往那方面引,自己确实是燕北敖的儿子。

    恐怕背后之人是居心叵测,想要挑起他和冷辰的矛盾,针锋相对,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目的在那边境布防图和宁昭国江山。

    所以现在他的心思全在那边境布防图上,倒不是为了颠覆宁昭国,而是因为突厥和周边国家一直对宁昭国的边境布防图有所图谋。

    想起小时候跟冷辰几兄弟一起玩的场景,明明那时候他们感情也是很好的,就是因为自己误入歧途,才会故意疏离他们,再加上自己频繁和突厥那边有联系,还意图盗了边境布防图,所以冷辰才会与他敌对。

    查清了自己的身世,再加上那日得苏浅所救,现在又遇上萧晴晴那黏人的丫头,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直热爱这个国家。

    这些年他过得压抑,如履薄冰,曾觉得自己父亲和当今皇上一起打江山,耿耿于怀自己父亲没有登基为皇,心里有着深沉的执念,差点步向深渊,亲手毁了一切。

    他突然想好好的如普通人一样的活着,好好爱人,也感受一下被爱的滋味。

    再加上这段时间经常见到萧晴晴那古灵精怪的丫头,她袋子里时时装着彩糖,一看到他便甜甜的问,“大哥哥,吃糖吗?”

    他坐在窗边,一袭月白大氅,想起萧晴晴,眼尾染了一抹笑,不自觉便从兜里摸出一颗糖,看了一会,将糖丢进嘴里,真甜。

    李庚站在一旁,看着燕北敖陡然变柔的神色,微松了一口气,好像自从遇到晴晴姑娘,王爷心情便要愉悦许多,对那蔻蔻姑娘现在只是感恩之情,一直记得在客栈,她身为路人,却大发善心,给了他一颗药,救他于垂死之际,不然那天他必死无疑。

    “那丫头今日怕是不会来集市了。”

    含着萧晴晴给的糖,燕北敖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些天的偶遇都是燕北敖有心为之。

    李庚赶紧回答,“那晴晴姑娘出来了的,保护着的人传信说她眼眶红红,似是哭过。”

    燕北敖心里一窒,扣着桌子的动作也顿下来,脸色当即沉下来,“哭了?为何?”

    人却已经站起来,大氅扫过椅子,李庚只觉得身旁一阵冷风,燕北敖人已经到了门口。

    再说当冷辰到达西山,看到那穿着迷彩服,拿着枪的一群人正在踢正步时,那场面把他震撼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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