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村里的男人们都套了车子出发去下游拉沙子,陆宝珠也早早起来跟着陆老大一起去。

    “宝丫,你这么早去干啥?是想跟着你爹去玩吗?”

    李风见陆老大赶着牛车拉着一个小人儿,忍不住好奇的问。

    “风叔叔,我就想去看看河里有啥?”

    陆宝珠装萌,脆生生的回答。

    “哈哈!河里还能有啥?不就是水和沙子吗?宝丫,你还跟你爹大老远的去看啊!”

    李木匠的儿子李木生大声笑着说。

    村里孩子多,大都是本家本族的,现在又一起逃荒到这儿,所有的大人小孩都处的很好,大家都知道陆家很宝贝孙女,全家都宠着,村民们都时常开陆老大的玩笑,陆老大也不在意。

    “远处的不一样嘛!嘻嘻。”

    陆宝珠继续装傻,笑嘻嘻的说。

    顺着河岸向下走三里多路,就发现了一片浅滩,浅滩上一层厚厚的沙子,被水淘洗的很是干净,沙子在阳光下泛着青黑色。

    陆宝珠知道这就是青沙,这种沙子烧出来的玻璃,透明度会大大的提高。

    十辆车子陆续装满沙子,因为在河滩上,沙子很潮湿,这样就不容易撒掉,陆老大今天也是为了和小闺女找芦苇才特意来的,牛车让村民赶了回去,他和陆宝珠沿着河岸一直向北走。

    陆宝珠看着四五里外有一大片绿色,不知道是不是芦苇,看着周围没有外人,就拿出空间里的望远镜仔细看起来。

    越看,她眼睛越亮,不错,那随风摇曳的植物有两米左右的高度,不正是芦苇吗?

    “哈哈,爹爹,你看,那边就是我要找的芦苇!”

    陆宝珠高兴的又拿出一个望远镜,递给了陆老大。

    陆老大看见小闺女拿着一个新奇的东西放在眼睛前面看远方,也很好奇,接过望远镜,照着她的样子,把望远镜放在眼睛前面,向远处看去,所看到的情景让他心下大震。

    只见刚才看到的远处的那片绿色,仿佛一下子近在眼前,植物叶子上面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看了一会儿,他放下手,问小闺女:“宝丫,那边高高的植物就是芦苇吗?”

    “嗯,爹爹,那就是芦苇,我们把它割下来晒干就能用,现在割下来,等秋天又会长出来。”

    陆老大把望远镜还给闺女,他知道这个神奇的宝贝肯定是老神仙的东西,因为空间里神奇的东西太多了。

    陆宝珠看着远处的芦苇,忽然想起来一种吃食,粽子,还有凉糕。

    这两种吃食都是为端午节应景而生的,南方吃粽子,赛龙舟,而在西北家乡,却是吃油饼子卷凉糕。

    记得以前,每年端午节的时候,奶奶就用爷爷编的小筐子蒸凉糕。

    那个小筐子是用一种叫芨芨草的茎杆编的,小小的半圆形的,能盛放三四斤东西。

    在小筐子里面铺满洗干净的芦苇叶子,放一层泡好的糯米,放一层红枣,再放一层糯米,再放一层红枣,再放上糯米,然后把长出来的芦苇叶子包住糯米,用粗粗的麻线从小筐子边沿交叉穿几道,压住叶子和米,再放进大锅里面蒸煮。

    水要没过小筐子,慢火煮两三个小时,凉糕就好了。

    味道和粽子相比一点也不差,直接吃,或者卷在油饼子里吃,都别具风味。

    印象中,阿奶她们好像没有做过粽子吃,不知道这边有没有端午节这个风俗?

    “爹爹,你吃过粽子吗?”

    “粽子?啥东西?陆老大疑惑的问。

    果然,连老爹都没有听过粽子,这边八成是没有端午节的。

    “就是用芦苇叶和糯米做的一种食物,很好吃的!等我娘来割芦苇的时候,让她摘些叶子回去,咱们就做了粽子尝尝!”

    父女两人往回走,陆老大说:“好,回去记得告诉你娘,让她摘些叶子回来,等会儿拉沙子的车子来了,咱们就先回去!”

    找到了要用的东西,只等通知村民们来割就行,割芦苇这样的活,村里的妇人们就能干。

    “爹爹,芦苇割下来后,先摊晒在河岸边干燥的地方,等晒的差不多了,再也拉回去就能用了。”

    陆宝珠不放心的交代她爹。

    “行,爹知道了,你别老是啥事都操心,小心长不大!”

    陆老大揉揉她的头顶,笑话她。

    “才不会,爹爹,我一定能长得高高的,哼!”

    陆宝珠对她爹皱皱小鼻子,做了个鬼脸,才不信他。

    前世的孩子从小学到大学,要费多少脑力,起早贪黑的学习,不也都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

    陆老大送沙子回去后,通知村里的妇人来割芦苇,自己兄弟三人就去砖窑那边研究烧玻璃。

    *

    在白马关安王府的校场上,几个身影正在腾转挪移,呼喝声不断,原来是老安王祖孙三人和赵文谨正在切磋。

    这是他们每日清晨必须要做的晨练。

    安王罗冠英年方三十,相貌俊美,面如白玉,目若朗星,鼻若悬胆,俊眉斜飞,一身月青色的劲装,英姿飒爽,一柄长枪舞的如银蛇飞舞,又如蛟龙出海,身姿矫健,势如长虹。

    身为武将世家的子孙,那是十八般兵器都要精通。

    罗家子孙都是从五岁起,就在校场上摸爬滚打,不知流了多少汗水,尤其安王府的罗家枪法,那可是罗家祖传的枪法。

    老安王就是凭着一套罗家枪法,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随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得以封王授爵,光耀罗家。

    但战场是残酷的,在战场上拼杀,有时也不单单拼武艺,也要拼运气,否则罗家也不会失去一个儿子。

    这血染的功勋,哪里是那么好拿的,所以老安王一直对孙子和外孙很严厉,在读书习武方面,一直都严格要求,督促两个孙子上进。

    西北沃土千里,水草丰美,北方乌月遗族一直虎视眈眈,虽然这些年西北没有战事,也难保哪天,北方的游牧民族不会再次纠集来犯。

    安王府虽然远离朝堂纷争,却要镇守西北,守护一方百姓。

    况且大越这两年天灾不断,国库亏虚,竟连西北军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上次回京,皇上让安王府先想办法度过难关,这都说是难关了,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度过去的!

    镇守西北的十万将士要吃要穿,还要军饷补贴家中老小,如此大的难题,让老安王都快愁白头了。

    手腕一个用力,手中的长枪“嗖”的一声,精准的隔空插入兵器架,老安王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云开,文谨,你两人还需勤加练习,不可懈怠。”

    边说边招呼儿子和两个孙子往回走。

    “瑾瑜,快去洗漱吃饭,饭后来议事厅。”

    “是,父亲。”

    “是,爷爷(外公)。”

    三人都点头应下,自去梳洗换衣。

    换洗过后的安王一身月白色长袍,玉色的腰带上绣着精致的花纹,一头墨发用玉冠高高束起,气质清贵儒雅,长身玉立,看起来不似一位武将,倒如那翩翩佳公子一般,却又稳重成熟,只是他面容冷肃,完全就是一个放大版的罗逸。

    父子俩陪着安王妃夏心兰吃过早饭,来到了议事厅。

    同坐在这里的还有西北的几位将领和王府的幕僚,坐在上首的老安王神色凝重。

    他声音低沉的先开口了:“此次本王从京城回来已有数月,今年国库亏虚,西北的军饷朝廷已无力负担,皇上让我安王府先帮忙度过难关,尔等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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