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后,陆老大就说起了李黑子家的牛,家里人都讨论着。

    老大夫有些悻悻的说:“想不到我神医的名头要栽在一头牛身上了!”

    陆老爷子劝他:“老哥莫要在意,人无完人,生而知之天下事者凤毛麟角,你是神医,又不是兽医。”

    “不错,洛老弟,你神医之名绝无虚妄,切勿妄自菲薄!”

    夏老先生也劝说。

    老先生是今天下午回到村里来的,过来吃了晚饭,这会儿正在喝着消食茶,和大家聊着天。

    静静坐在阿爷身边的陆宝珠眨巴着大眼睛,听着老爹说着病牛的事,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她好似在哪里看过了一则报道,好似就是一头牛莫名其妙的消瘦,却找不出原因,死后被解剖了尸体,最终找到了原因,从牛的胃里挖出来一块牛宝,比黄金还值钱。

    牛宝的形成好似是牛吃了无法消化的东西,比如沙子,石头这些,在肚子里形成了结石。

    不过,牛要是已经瘦的非常厉害了,说明牛肚子里的结石已经非常大了,已经影响了牛的身体健康,恐怕现在已药石无医了。

    “师父,我觉得这头牛肯定是得病了,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陆宝珠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噢?怎么说?”老大夫疑惑的看着她。

    陆宝珠就说:“你看,牛吃东西都是大口大口的吃,有时候草地上有沙子石头它也不知道,都和草一起裹起来吃了下去,这些东西消化不掉,都存在了牛的肚子里。

    越存越多,和牛胃里的粘液慢慢凝结成了一个的像石头一样的东西,而且越凝结越大。

    这个东西就会影响牛的健康,慢慢的牛就越来越瘦,直到瘦成一把骨头,身理机能无法维持牛的生命,牛就会死去。”

    大家听了半天,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儿,老大夫却沉默了半晌,忽然猛的一拍大腿,嘴里喃喃自语:“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不就是牛黄吗?!”

    陆老大有些不确定的说:“宝丫,你是说,你黑子叔家的牛已经没救了?”

    “嗯,爹,要是照你说的,黑子叔家里的牛瘦的毛都倒立了起来,恐怕也离死不远了。”

    “啊?这就不好办了,咱村买来的牛可都在衙门里备了案的,这牛无故死亡可是要坐牢的。”陆老大说。

    陆宝珠也听说过,在农耕时代,耕牛是被立法保护的家畜,有时候还比人值钱。

    就好比在前世,随便猎杀珍稀动物,是犯法的,在这里随便杀牛,也是犯法的。

    想到这里,她又暗自庆幸,自己的空间里有吃不完的牛肉,要不然,想吃点牛肉还真是千难万难。

    幸亏没有人来追究她家牛肉的来历,不然真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没事,爹,咱们就让黑子叔如实报上去,实在不行,就让官府派仵作来验尸好了。”陆宝珠说。

    “你这孩子,还让仵作验尸,你当这是要破案啊!”秦氏点点她的额头说。

    陆宝珠吐吐舌头,笑着说:“我就说说,嘿嘿,我的意思是让官府派人过来看看牛的情况,尽早把牛宰了,别非要等牛瘦死了再说,现在宰了,牛肉还能卖些钱,不然就只能拉去埋了。”

    陆老爷子看向老大夫说:“老哥,你看这事要咋办?”

    “宝丫头说的很有道理,我今天看了那头牛,怕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与其等死了扔掉,不如现在就杀了,还能吃两口肉,我也看看,是不是牛肚子里真的有东西,而且是否是我猜测的东西。”

    于是陆老爷子去找了村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村长考虑了一会,说:“陆老哥,我看大牛家这牛也不成了,明天早上就让他去县衙,把牛的情况说一下,等官府来人了再说。”

    陆老爷子也点头说:“行,就这么办。”

    第二天早上,村长叫来了李黑子,把陆老爷子说的话告诉他,并让他驾了村里的马车去县衙报备。

    村里人继续去烧荒平地。

    中午吃过饭后,李黑子拉着两个衙役还有仵作,来了村里,径直去了村长家。

    两个衙役都是跟着顾县令来过几次的,对村长十分客气。

    村长听李黑子说急着赶路,两个衙役和仵作还没有吃饭,忙又让张氏去做饭。

    中午家里吃的是包子,还有不少,张氏让大儿媳妇又烧了一锅青菜鸡蛋汤,把包子蒸热端上来,村长招呼着衙役和仵作先吃饭,李黑子也被留了下来一起吃了饭。

    吃过饭,村长叫了自家三个儿子,还有李大力,又请来了老大夫和夏老先生,陆老爷子也被找来了,大家一起去了李黑子家。

    仵作仔细的看了牛,确实瘦的厉害,给它喂草喂水,它也照吃照喝,村长就把陆老爷子说的话告诉仵作。

    仵作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面容消瘦,目露精光,听了村长的话,又在牛的肚子上按压了几下,还是看不出啥来。

    他围着牛转了一圈,看到牛实在瘦的厉害,再这样下去,恐怕还真就不行了。

    他也很想看看,是不是真如李村长所说,牛肚子里有石头,于是点头说:“这头牛确实病得不轻,看来已药石无医,就地宰杀了吧!”

    李黑子虽然很不舍,可看看牛的情况,心里也明白,这牛迟早要死,也只得忍痛割爱了。

    两个衙役和李风兄弟三个,还有李大力,把牛牵出后院来到晒场上捆绑起来,然后撂倒在地上。

    牛不停地“哞哞”叫着,使劲的挣扎着,可那抵得过几个壮汉的力气,被几人牢牢的按在地上。

    李大力手起刀落,一股鲜血喷射了出来,很快减缓了流速,淌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大木盆里。

    不一会儿,牛就慢慢停止了挣扎,没了动静。

    李黑子红着眼眶来到跟前,看着断气的牛眼里流着泪,忍不住也流下了泪。

    村长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没说话,看着李大力和仵作开始拆解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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