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把附近驻守的那些守卫们给引过来的话就尽管叫。”

    听着沈夭夭的惨叫,牧星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倒挂在树上面无表情的警告她。

    讲完这句话,他十分随意地从树上翻下身来,轻飘飘地落在沈夭夭面前。

    沈夭夭一声惊叫过后,才明白自己是被人给耍了。

    她当即就怒了,气势汹汹道:“喂,你个吊死鬼,我跟你有仇吗?”

    沈夭夭这会儿是又羞又气。

    气是因为自己跟眼前这个男人素不相识,他居然敢这样捉弄于她。

    羞是因为,沈夭夭长这么大,从来都只有她捉弄别人的份,断没有别人反过来捉弄她的。

    素有“小魔头”之称的沈夭夭,生平第一次栽别人手里,这怎么不让她恼羞成怒?

    相比情绪激动的沈夭夭,牧星野则显得十分平静,言简意赅道:“在下与小兄弟并无仇怨,此次前来,是想找小兄弟借样东西。”

    借东西?有你这样借东西的吗!

    沈夭夭一双美眸带着怒气看向了牧星野。

    刚刚事发突然,她没来得及弄清楚眼前的状况,现如今细细打量,却发现——

    这男的,长得好像还挺好看的?

    来人一身月白色外衣,身材颀长,面庞如玉一般清俊,五官俊美。尤其是那双眸子,乌黑深邃,似夜空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就是这男人的肤色怎么比她还白?

    也怪不得她刚刚会把他垂下来的那张脸看成死人脸了。

    大半夜的,还穿着一身白衣服晃荡。

    哼,不安好心。

    “看够了吗?”

    一道十分欠揍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了沈夭夭的思绪。

    牧星野微蹙着眉看向沈夭夭,面上似有不悦。

    沈大小姐的心情十分不美丽。

    明明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狗男人先吓唬她的,她还没跟他算账呢,他这会儿倒理直气壮地摆起架子来了。

    你又不是银子,跟谁稀罕盯着你看似的。

    清清嗓子,沈夭夭背着手绕着男人走了半圈,一边上下打量一边道:“你这人好生自恋,我只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下你是人是鬼而已,怎地就变成我盯着你看了?若是不想让人看,干脆就别要脸了,出门戴个面具一了百了,也省了这诸多麻烦不是?”

    沈夭夭一张巧嘴能言善辩,不但为自己解了围,还暗讽男人“不要脸”,半夜出来吓人。

    牧星野一双俊眉拧得更紧了,没想到眼前之人如此善于辞令。

    他听出来沈夭夭话里的意思了。

    他不过是跟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沈夭夭在挖墓,想试试这小子的胆子到底有多大而已。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毕竟是自己理亏,牧星野少有地做出了让步:“刚刚确实是在下唐突了,在下想跟小兄弟借个东西。”

    牧星野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沈夭夭却并不买账:“呐,首先呢,我并不认识你。咱们两个素未谋面,别说你要借的东西我没有,就算是有,本小爷我做事全凭心意,今儿晚上小爷我心情不好,是绝不可能借给你滴。”

    沈夭夭说着还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牧星野面前晃了晃,意思是绝无可能。

    牧星野此时却抬头看了看天色。

    已经寅时了,再耽搁下去天就快亮了。

    阿四的伤等不起,他必须马上拿药回去。

    他冷着脸,不再跟沈夭夭废话,伸出莹白如玉的右手,冷冰冰道:“木夷粉。”

    沈夭夭愣了愣。

    这男人是怎么知道她有木夷粉的?

    难道?

    忽然,沈夭夭像想起什么似的,用力在空气中嗅了几下。

    “是你!那个刀疤男?”沈夭夭大吃一惊,想起男人生气时散发出的浓重杀气,抱着自己的包袱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人简直阴魂不散,居然跟过来了?

    “呐,我告诉你,虽然你武功比我高,我打不过你。但你堂堂七尺男儿,可不能明抢啊!你要是抢我东西,你,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牧星野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沈夭夭看。

    他心里的吃惊程度并不亚于沈夭夭。

    白天出城时,他那身行头是特意乔装打扮过的,甚至连声线都刻意压低了几分,他没想到沈夭夭居然能认出他来。

    “你是如何认得我的?”牧星野收回手,下巴微抬看向沈夭夭,端的是居高临下。

    沈夭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人可真讨厌。

    连问话都是一副十分欠扁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有本事跟踪我,就没本事自己想原因吗?”沈夭夭抱着自己的包袱,一点好脸色都不给牧星野。

    让你臭屁,自恋狂。

    牧星野定定地看着沈夭夭,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你不讲也可以,把木夷粉给我就行了。”

    “不给,没有!”

    牧星野的眉蹙得更深了,一股低气压从他周身散发出来。

    沈夭夭感知到危险,不着痕迹地又往后退了两步。

    忽然,牧星野动了,从袖子里甩出一样东西,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划破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沈夭夭飞奔而来。

    沈夭夭一惊,下意识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小巧的菜刀,快速挡在了自己的面门前。

    嗯,她爹专门给她打的防身武器。

    沈夭夭原以为那暗器是奔着她来的,谁曾想那道光擦着自己的耳朵呼啸而过,“嗖”的一声钉在了她身后大树的树干上。

    她回头,一条有她拇指粗细的银环蛇正被一根银针死死地钉在树上,那蛇还没死透,一边“滋滋滋”地朝沈夭夭吐着蛇信子一边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银环蛇,剧毒,看它那个姿势,原本是要攻击沈夭夭的。

    林深木盛,这些个毒物出来活动倒也正常。

    “现在可以给了吗?”牧星野的语气,淡漠里透着冰凉。

    他刚刚出手的那一下,是救助,也是威胁。

    “给,我给,我给还不行吗?”沈夭夭震惊过后,面上显出几分委屈来。

    她向来是个识时务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今天晚上不拿到木夷粉是不会罢休的。

    她不情不愿地解开包袱,慢吞吞地在里面翻找起来。

    沈夭夭装模作样地找着,而后,趁男人不注意,一把从包袱里抓起一把粉末朝男人的方向一撒,撒腿就跑。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男人的实力。刚跑了没两步,她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吸了回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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