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怎么回事?宝贝让人搬空了?”罗夏不太明白的检查着四周,不薄不厚的一层灰尘,老鼠看了都摇头。

    老修士虔诚的在胸口划着十字架:“这是耶稣死后被安置的墓石,圣母玛利亚给尸体涂油裹尸,圣子躺了三天,鲜血浸透了石块,然后复活。”

    “我去……这就是涂油石?这块石头不是在上面吗?我看到东区教堂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罗夏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

    或许出于老年人的唠叨,老修士缓缓的说着:“圣墓教堂的归属权非常复杂,罗马天主教会、希腊正教会、亚美尼亚使徒教会、叙利亚正教会、埃塞俄比亚正教会、科普特正教会,每一个钉子,每一个烛台都登记在册,分归不同所属,连门口的梯子都如此……”

    “1187年,埃及穆斯林总督,从十字军手里夺回耶路撒冷,却并未把基督教的所有教堂铲平,埃及总督不仅保留了圣墓教堂建筑,甚至允许,基督徒瞻仰觐拜的权利作为征服者,埃及总督只要了教堂的管理权,宣示穆斯林的胜利,彰显统治者的仁慈气度,因此,圣墓教堂大门的钥匙,至今仍掌管在阿拉伯望族手中……800年了,多少王朝家族更替,也不曾改变。”

    “但是对于涂油石的归属,所有人的意见都非常统一,它不属于任何人,在公元637年的那场宗教战争中,真正的涂油石就已经被转移到墓地之下,进入的钥匙由六个教会选举出的守墓人轮流保管,而留在上面的只是一块赝品……”

    “好哇,你们居然拿一块赝品涂油石,就说是耶稣躺着去世的石头,还给钱就能摸,难怪……”罗夏咽了咽口水,难怪他在楼上看到的时候,没有产生半点心动的感觉。

    “教会也需要资金来维持主的体面。”老修士并不觉得羞耻。

    “所以……你是谁?”罗夏觉得一个普通的修士可没有资格保管钥匙,来到这个地方。

    “普斯卡什,一个主的信徒而已。”老修士很是谦虚。

    罗夏虽然理不太清这些教派的关系,还是随口问了一句:“是哪个教派的?”

    “就像你说的,归根结底哪个教派都是服务上帝的,又何必在乎出身何处。”普斯卡什老修士淡淡地说着:“只可惜大多数教徒都没有这个觉悟,把有限的精力放在了教派间的互相攻诘中。”

    “大师我尿了!”罗夏点着头,迫不及待的抚摸着红色的石头:“我们还是再讲讲这块宝贝……这块涂油石有什么用吧?”

    普斯卡什老修士默默的看着石板上深邃的红色:“耶稣在这块石头上躺了三天,然后复活,我们认为这段时间,他的灵魂到达了天堂,而这块石头就是通往面见上帝的捷径。”

    “我日……是猜测还是事实,你试过吗?”罗夏惊恐的眼神里充斥着怀疑。

    “众口铄金,任何人的言语都不值得信任,只有亲自体验,才能切实的感受。”普斯卡什默默道。

    “老登别打机锋好不好,我问你,你躺过这块板板?你在这里见过上帝?”罗夏远离着这块石板,甚至不敢多摸一下。

    普斯卡什脸上布满了惋惜:“没错……我在这里感悟过上帝的启示,但是当时我想知道的太多,看的太远,没有看的真切,而后主就不再回应我了。”

    “……”罗夏难以置信的看着普斯卡什,完全没想到他说的一句:送你去见上帝,居然是真的见上帝。

    “如果你感到畏惧,可以选择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也不用因此背负守墓人的罪孽……毕竟这是只有每一任教皇才有资格窥探一眼的机会。”普斯卡什仿佛看穿了罗夏的畏惧,意味深长的叹息。

    的确,此刻的罗夏就像是天天打着上帝名号招摇撞骗的骗子,让他去见正主,立刻恐惧涌上心头,紧张的不行。

    但是真的机会摆在面前,却又不舍得放弃。

    这是上帝,是天堂,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没办法窥探一眼。

    老家有句话说:朝闻道,夕可死矣……

    这可是无数人追求的终极真理啊!超越了自己价值的本身!

    什么圣女的裙底,魅魔的黑丝,在这面前就像是黄金王座上的一颗铁锈一般不值一提,换作姨妈,或许她想都不想就会躺上去吧?

    “教皇才能拥有的待遇,无论如何,我都要看一眼……!”罗夏眼神逐渐坚定,否则这辈子都会后悔的!

    “我送你。”普斯卡什点了点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罗夏褪下上衣,躺在了冰冷油滑的血色石板上,缓缓的闭上眼睛,深呼吸,期待着灵魂与天堂产生联系。

    普斯卡什老修士在胸口画着十字架,口中诵念着祷词,从袖中取出一枚黑色肮脏的铁钉,高高举起,重重的刺进罗夏的心脏。

    “!!!!”罗夏瞪大了双眼,双手紧握插进自己心脏的铁钉,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容依旧平和的普斯卡什,不明白这是仪式的一环,还是这老登在诈杀自己。

    “凡体污秽,灵魂纯洁,不死一次,怎么进入天堂……放松……恐惧是正常的……教皇们都没办法避免。”普斯卡什双目慈爱,安抚着罗夏的双手。

    “老壁登……你诈我……”罗夏感受着浑身被冰冷包裹,无法言喻的虚弱感涌上脑海,终于逐渐模糊了意识。

    普斯卡什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个陶罐,从里舀了一勺不知道埋了多少年的油,带着些许香料的芬芳,均匀的涂抹在罗夏的尸体上。

    ……

    跪在主诞教堂外的弥林,沉默的看着教会卫队和牧师主教们从自己身边经过,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向他靠近。

    这群人对于征讨异教徒的狂热,永远超过了对信仰的追求。

    当浸泡鲜血的车轮开始转动,往往不经历一场惨烈的死亡难以平息。

    “弥林教士……我好累……”苏茜疲惫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魔鬼巴尔德就像是饥饿了几百年的癌细胞,虽然明知苏茜死的时候,弥林也会把它揍成灰烬,但是还是饿的忍不住,时不时就吸上两口甜美的生命之力,纯净的灵魂,实在太美味了。

    恶魔要是有自制力,那么它也不是恶魔了。

    “放心,即便是求到犹太教那边,我也会让你活下来。”弥林双目已经透出些许疲惫。

    “犹太教……他们绝不可能帮我们……”苏茜不住的摇头。

    “放心,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圣墓教堂的普斯卡什大主教,他被誉为教皇之下,最接近上帝的人,或许他……”弥林背起苏茜,走向了圣墓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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