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了。”
卜蔺的语气听起来格外无奈，又像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路棱。
“如果可以的话，这次我不想听你的话，”路棱语气格外平淡，隐约透着几分狠厉，“我也只有你一个朋友了。”
卜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就走到现在这幅丧家之犬的路上来的。
警方的车依旧跟在后面，七拐八拐拐到了郊区，而坐在车上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停车，大概率会被抓回去。
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卜蔺的头撞到了前座靠背上，路棱咬咬牙，打从一开始，警方就没有让他们逃走的意思。
这车一直都有问题，开得快没什么关系，可一旦到了转弯要减速，只要一踩刹车就会开始颠簸。
到现在更是干脆抛锚了。
“走！”卜蔺深知这个时候带上自己只会更快被抓，可路棱飞快的解开安全带，而后从后座把他背了下来。
可两人靠腿又怎么比得过后面几辆警车？很快就被团团围住了，介于路棱之前还有劫持警察甚至袭警而死的前科，所有人离他都不近。
“放我下来吧，小路。”卜蔺拍了拍路棱的肩膀，他垂下眸子轻轻叹了口气，“不要跑了。”
他们跑不了多远，这是卜蔺一开始就看清的事情。
颜苏和霍辰熠，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路棱一直到现在还不死心，再度试图袭击的时候被一枪打中。
“小路！”卜蔺死死拉着路棱，他站不起来，此时此刻的姿势格外狼狈。
路棱被打中了腹部，但是还没有断气，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发出嗬嗬声，“不……”
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就断气了，颜苏心里却明白，路棱不是在说“不”，他在叫卜蔺的名字。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了。
卜蔺瞳孔缩小。
他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亲眼看着卜蔺上了警车，颜苏心情格外复杂，“路棱死了。”
“嗯。”霍辰熠似乎担心她会被这样的场面吓到，轻轻拉住了颜苏的手。
该死的死了，该疯的疯了，都结束了。
“真可怜。”颜苏声音很轻，可怜，但不可惜，路棱是死有余辜，“走吧。”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颜苏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原以为很多事情可以结束的痛痛快快。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如她预料的那样。
包括颜苏自己在内，其实他们都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霍辰熠轻轻吻了吻她的头顶，眼神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