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吴广等人已经穿戴整齐,汇集在营帐外。

    秦峰迅速进到营中,把各种牛皮袋全部挂在腰间,出门和众人汇合。

    等到老十气喘吁吁地赶到,吴广立即带着众人,前去与队伍集合。

    用不着秦峰询问,路上,有一位老兵主动相告。

    正风军驻守的区域,有一处兵烽台昨天并未燃烟通报,晚上更未点火,疑似被毁。

    他们四队,受命前去查探。

    这事,可大可小。

    入春以来,边境各处,屡有犬戎族部族和马贼入侵的消息。

    小则十几人,多则数百,不胜其烦。

    但这种兵烽台可能遇袭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因为小股的犬戎族部族和马贼,完全可以避开兵烽台。

    纵使被发现,大不了退走,找其它的突破口。

    只有大股的人马,很难避开兵烽台的监视,只能想办法偷袭灭掉兵烽台。

    反过来,眼下才刚刚入春。

    万物复苏。

    大梁国忙着春耕,犬戎族也忙着放牧。

    秋收前后,犬戎族那边人强马壮,大梁国这边也刚好开始储备粮食,有东西可抢,才是战事频繁的高峰期。

    当然,世事无绝对。

    去年寒冬胜过往年,犬戎族各大部落,必定冻死牛羊无数。

    为了保证有更多的牛羊繁殖,各大部落同样有可能派出部族入侵,抢夺余粮来节省部落的消耗。

    也正因为如此,得知有兵烽台失联,正风军参将立即派出一队骑兵前去侦查。

    到达集结地,整个四队,已经有七什到齐。

    再等了片刻,四队下辖的十什全员到齐。

    队长杜光耀,年约四十,身材瘦长。

    一身银晃晃的铠甲,看不出威武。

    步伐却沉稳有力,与他的身材不符,明显是个武者。

    只不过,武者也有强弱之分。

    淬皮境,锻骨境,内练境,先天境,宗师境。

    每跨过一个境界,实力都是呈几何倍数暴增。

    从年纪和军职来判断,这位队长虽然有习武的根骨,天赋却极为平常,大概率还停留在淬皮境。

    若是有着锻骨境的实力,以他的年纪,哪怕行事小心谨慎,在边军这种地方,也早就凭军功升为校尉。

    随着杜光耀一声令下,队伍迅速赶到马场。

    那边,后勤军夫已经备好了干粮马匹。

    每人两骑。

    镇北军战马不多,但秦峰所在的队伍,是正风军的先骑营。

    虽然不像犬戎族将士那般,能够一人配数马,却也能一人配两马。

    且都是四肢健长,躯背短小壮硕的战马。

    大梁国,马匹分为驼用马、挽用马、乘用马、兼用马四种。

    乘用马便是战马,数量稀缺。

    哪怕是边军,也只有先骑营这种经常作为骑兵先锋的部队,才能确保每位骑兵最少配备两匹战马。

    一声令下,所有人纷纷跨上战马。

    马蹄声声,冲出大营。

    因为是侦察行动,没有后勤军夫随行,那些驼载着干粮、工具的备用马匹,则单独派出一什队伍负责引领。

    半个时辰之后,中途换乘了一次,队伍赶到二十公里外,出事的兵烽台。

    杜光耀一挥手。

    两名士卒小心翼翼地潜入到兵烽台中查探。

    整个兵烽台,长宽三十米左右。

    建在地势较高的山坡上。

    周围是高约两米的土墙,里面则是各种屋舍仓房。

    中央,则建有一个面积达到十几个平方,高达十多米的土台。

    北疆这边,兵烽台密集,边境处每隔两公里便会修建一座兵烽台,由一什人马驻守。

    这些兵烽台,呈三角形,犬牙交错。

    日夜都会安排哨兵在土台上放哨,一旦发现敌军,立马可以通过浓烟和火焰的强度,快速将敌情传递给周边的兵烽台。

    纵使遇上暴雨天,也可以通过快马,层层递送消息。

    做兵烽台的驻军,日子过得比普通的边军要滋润许多,但风险也极高。

    因为兵烽台的驻军,不仅供应的物资充沛,还能偷偷在四周开垦荒地。

    不过,一旦遇上敌军大举入侵。

    入侵线路上的兵烽台驻军,都是必死无疑。

    “队长,全都死光了,没有发现敌踪!”

    两位翻墙进入到兵烽台的士卒,将吊门放下。

    “进去,休整片刻!”

    杜光耀一挥手,众人纵身下马。

    进入到兵烽台内,血腥味扑面而来。

    有擅长追踪的人员,开始研究敌人行踪。

    也有人员,负责搜寻和整理驻军的尸体。

    很快,十具尸体被集中起来。

    这些尸体,都是兵烽台的驻军,身上刀伤密布,四肢皆被斩断,不知所踪。

    伤口处,鲜血已经干涸,露出森森断骨。

    呕……

    不少新兵头一次看到如此惨状,忍不住干呕起来。

    “看起来,像是马贼干的!”

    有老兵神色自如的拿出干粮和水袋,啃了起来。

    “难说!”

    也有老兵反驳起来:“马贼为了储备食物,虽然有时会带走四肢。”

    “但马贼,也同样极少袭击兵烽台。有可能是部落的部族,故意模仿马贼的作风,试图迷惑我们。”

    “真要是部落的部族,那可就危险了。”

    有老兵忧心忡忡。

    很快,十位兵烽台的驻军尸体,便被撒上石灰,装上一辆临时改装的马车当中。

    杜光耀派了一名老兵一名新兵,将这些尸体运回军营。

    尸体容易引起瘟疫。

    但镇北军这边,有着不让将士客死异乡,魂归故里的传统。

    除非实在迫不得已,大败而逃,否则都会收拢战死的士卒尸身,由后勤那边安排军夫统一送回家乡。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擅长追踪的士卒也纷纷回来回报。

    袭击者似乎极为谨慎小心,烽火台周边,并未发现有大量骑兵的痕迹。

    只发现小股的骑兵,朝着北疆腹地深入的痕迹。

    看起来,更像是小股马贼所为。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犬戎族部落部族。

    归根结底,还在于小股马贼,没有特殊理由,不会去袭击兵烽台。

    镇北军不是吃素的。

    惹毛了,纵使躲到大草原深处,也难逃追杀。

    只有草原上那些部落,虽然各自为战,甚至互相征伐。可一旦对上镇北军,又相互倚仗,唇齿相助才敢无视镇北军的威胁。

    杜光耀召集一众什长,商讨过后,最终下达命令。

    一边点燃狼烟,通知驻地那边派兵支援,一边根据战马留下的痕迹,追踪和寻找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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