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儿嘴角抽了抽:“那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开什么玩笑,她还没及笄,结什么婚结婚!

    白锦渊淡笑看着她。

    就差把‘玩不起’写脸上了。

    一直没说话的僧人笑道:“看来二位贵人是好事将近,倒是可以求一求姻缘和合。”

    “多谢。”白锦渊偏头看向僧人,脸上仍旧是笑着,却疏离的紧。

    见状,僧人又是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阮灵儿奇怪道:“怎么走了?还没告诉我们去哪求呢。”

    “四处逛逛,总能找到的。”白锦渊轻笑,牵起她的手朝正殿走去。

    阮灵儿挑眉:“怎么感觉哥哥一点也不热衷的样子?”

    “还好。”白锦渊没回头,淡淡的说道:“我不信这个。”

    他从来只信自己。

    只信事在人为。

    听出话里的意思,阮灵儿抿了抿唇,也没有多说什么。

    几人悠闲的寺里闲逛,临近晌午,几人在偏院儿的亭子里坐下休息。

    赤心去到马车里,拿了碳火和炉子出来,又找僧人打了水。

    让红袖给白锦渊和阮灵儿煮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阮灵儿觉着,寺里充斥着宁静和安详。

    一道围墙,像是将外界的纷扰隔断了一般。

    神情都轻松了许多。

    白锦渊看的真切,询问道:“喜欢这里?”

    “不拘泥于寺里,只是喜欢这种安静祥和的氛围罢了。”阮灵儿道。

    她端起冒着热气的杯盏,喝了口温热的茶水。

    熨帖的长叹口气,道:“我以前总想着,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栋大房子。”

    门前有水,院儿后有山。

    在周围种各种果树,花季赏花,秋季摘果。

    还可以采摘些新鲜花朵,和蜂蜜窖藏,待到冬天,大雪纷飞之际,取出来煮茶赏雪。

    “远离尘世的纷扰,岂不是快乐似神仙?”她双手撑着下颚,满脸憧憬。

    白锦渊樱色的唇瓣紧抿,默默记下了这番话。

    道:“若灵儿喜欢,我定为你寻一个这样的地方,到时你我一同隐居。”

    听到这话,阮灵儿从憧憬中回过神,轻轻一笑:“哪里就这么简单了。”

    只说宅院,她如今手里的银钱也足够买一块地,盖一个她幻想里的房子。

    即便不够,父亲母亲、哪怕是兄长,也能贴补她些。

    可想要隐居,银钱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终究还是尘世的纷扰。

    “只要你喜欢。”白锦渊眸光尽是虔诚的看着阮灵儿。

    只要是灵儿喜欢的,只要是灵儿想要的。

    便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总要想法子摘下来,送到她面前的。

    阮灵儿看出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有僧人过来传话,斋饭已经做好了,若是要用,只管自取便是。

    红袖给二人添了茶水,道:“奴婢去取。”

    “我和你一起吧,正好我想去方便一下。”阮灵儿跟着站起身道。

    她看着白锦渊:“哥哥在这儿等着我们吧,一会儿就回来。”

    原本已经起身准备同去的白锦渊,顿了下,又重新坐回去:“好,别乱走。”

    “知道了。”阮灵儿冲他吐了吐舌、头:“这荒郊野外的,我能往哪跑。”

    说完,主仆二人离开。

    厨房的位置和如、厕的位置正好相反,阮灵儿询问了僧人位置后,就准备和红袖分开。

    红袖犹豫道:“小姐,奴婢还是和您一起去吧。”

    “不用,我就是去方便一下,不会乱跑的。”阮灵儿摆摆手,也不等红袖反驳,就自顾自的小跑离开了。

    片刻后,阮灵儿从茅房出来,净了手寻着厨房的位置过去。

    路过偏殿,听到里面有人再哭,哭的极为悲伤,声音还是个男子。

    原本是不想管的,可哭声过于凄惨,终究还是没忍心就此离开。

    她绕过走廊,来到偏殿门口。

    只见一个身着短打的男子,整个人匍匐在蒲、团上放声痛哭。

    “这位公子可是遇到难事了?”她轻声问道。

    男子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盯着她。

    那双哭肿、了的眼睛,还残存着惊恐之色。

    见来人衣着华丽,神情又多了分憎恶,却还是恭敬的问道:“贵人可是要参拜?”

    说话间,他用袖子擦拭了脸上的泪,双手撑着地面艰难的起身:“我这就给贵人让位置。”

    “不是。”阮灵儿摇摇头:“只是听到公子哭的伤心,想来问问公子是否遇到了难事,可需帮助?”

    大抵是关切的话很真诚,那男子眼泪唰的又掉了下来:“我媳妇生孩子,产婆说她生不下来,快要死了……”

    “她要我赶紧进城去请大夫,可……可我哪里请得起城里的大夫啊,我那命苦的媳妇……我那可怜的孩子啊……”

    男子哭天抢地的锤着自己的胸、口:“都是我没本事!我无用啊!我救不了自己媳妇孩子,我废物……”

    阮灵儿被他的哭声惹得有些眼酸。

    捏了捏眼角,说道:“公子别伤心了,我就是大夫,如果公子不嫌弃,我可以随你去看一看尊夫人。”

    “你?”男子显然没想到阮灵儿是大夫,愣怔的看着她:“女子怎么做大夫?”

    阮灵儿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女子鲜少有成为大夫的,尴尬道:“额,这个说来话长。”

    看出男子的不信任,犹豫了下,从袖口里摸出两块碎银子:“公子若不信我,这银子给公子救急,公子拿着快去请大夫吧。”

    说完,她弯腰把碎银子放在面前的地上,转身离开了。

    还好今个出门时,找红袖要了些碎银子揣着,不然还真难做了。

    离开偏殿,去厨房的路上,正好遇到端着斋饭回来的红袖。

    红袖笑着迎上来:“小姐,奴婢拿了不少,您看看可够吃?”

    “够的。”阮灵儿扫了眼斋饭:“走吧。”

    就在这时,方才在偏殿哭的男子追了过来。

    一路跑到阮灵儿面前,噗通跪了下来:“这位贵人!求您救救我媳妇和孩子吧!求求您了!”

    “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

    他一下一下的磕在满是碎石子的地面上,眨眼的功夫,额头上就已经开始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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