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表姐怎么可能是会装可怜的人啊。

    听表姐淡淡如云烟地说道,“嗯,求他怜悯苍生,也怜悯我一人。”

    他陷入沉思,虽然他未经历过儿女之事,但也懂得大概一二,表姐太苦了,出身在皇室,却有诸多身不由己,她不能该拥有天下地下最出色的男子,如今却屈居于僧人之下,还得卑微的求人家。

    不自觉握紧了拳头,那些欺负表姐,陷害表姐的人,他定要一一除去。

    --

    每周一次,诵经。

    苏枝枝为了让两人的相见更加合理。

    直接昭告天下,封他为国师,名为为皇族祈福驱邪,为天下百姓祈福辟邪。

    美其名曰:为灾区祈福,也为丢失性命的亡灵超度。

    “南方水患严重,下令下去,各地城池不得怠慢来自灾区的灾民。各地方设立援助中心,南方百姓税务可减缓一年。”

    苏枝枝说了会亲自祈福,于是此时此刻,坐在顾俞旁边,盘着腿,开始认认真真抄写经文。

    虽然,苏枝枝自诩是条咸鱼,但她也分得清主次,这么多堪忧的性命在前,她不敢马虎。

    顾俞看着她极为认真的样子,“公主是真心实意的?”

    “这是自然,都是本宫的子民。本宫自然得尽心尽力为他们祈福啦。”

    “公主已经抄了一天了。”他好意提醒,从天亮到天黑,她倒是没有一句怨言。

    就是她这般真实的作态,让顾俞对她刮目相看。

    苏枝枝这才恍然抬起头来,“一天了?这么快?”

    这也很神奇,抄诵经文,竟然让她心灵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原来刚刚,她想念到已经亡故的父母了,不自觉眼泪在眼角打转,看着让人心都要融化了。

    “公主,你哭了?”他敏锐捕捉到她的异样。

    “嗯,我想到我父母了。”她低声说道。

    先皇,贵妃都已经去世,和他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人。

    他不自觉心有动容,但是苏枝枝说的父母非彼父母。她想念的是现实世界的父母。

    但顾俞似乎误会了,她也懒得解释,放下笔墨,抄写经文算是告一段落,算是想起来正事。这种悲伤秋月的情绪,她很快就收拾起来了。

    “请大师怜爱。”她徐徐往他身上靠,柔软的手浅浅掠过他的衣衫。

    什么意思很明显。

    当然,苏枝枝也怕他反悔,拒绝她。

    再次装起可怜。

    明艳动人的长公主,私下竟然如此楚楚可怜,像是一不小心就会破碎的翠玉。

    他深深看了一眼,又颤抖着眼睫,合上了眼,似是默默纵容了她。

    她颤抖着身子,徐徐向他贴合。

    寻找他的灵药。

    “大师,你是我的灵药。”她的声音如清泉打在碧石上一般清脆空灵,更像是洗涤肮脏的心灵。这会让他更加深信不疑,自己并不是在破戒而是在救赎。

    苏枝枝真的很会,她用灵药这词,就让原本警备的他就放松了下来。

    是啊,色即是空,唯有一心向佛可以。

    他只是做了救人的事,无关美色,无关情爱。

    【摸鱼:+10】

    【累计摸鱼:20】

    【恭喜亲亲完成今日份摸鱼任务。】

    苏枝枝宛若丰硕的葡萄悬挂在他身上,感知到体内的毒素在游离,在剥离,让她觉得浑身舒畅很多。

    以至于,她对他笑得也愈发明艳,还有两明晃晃的酒窝。

    “谢谢,大师怜爱。”她动情地摩挲过他脸颊,不敢亵渎他,只敢轻轻触碰一下,但却弥足撩人。

    令他眼底闪过不动声色的暗光。

    烛光点点,热丝绵延。

    --

    翌日醒来,已然是空荡荡的。

    苏枝枝习惯了,甚至觉得这样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挺好,放任自己慵懒睡到大中午。

    没有那些老匹夫来打扰真的很不错。

    当然,她也不让人伺候。

    她还是会埋没在被褥中,感受曾经发生的一切,人是走了,他身上的冷香并未散去,有时候觉得自己确实挺不齿的,怎么能拉着一个如此圣洁的人下水。

    但是随即又释然了。

    她这已经是最妥善的方式了,要不然寂水轩也会胁迫整个青龙寺逼顾轩就范的。

    再说了,人生本来就只有这一遭,干嘛要痛苦地活着。

    而且,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是经过他默许的。

    就当是和大师谈了一场不能公开的恋爱。

    虽然很难让世人接受,但是,世人的眼光能让她快乐吗?

    自然是不能,那就何必去在意呢。

    --

    照统领那边来报,刺杀小皇帝失败了。

    果然如此。

    人家有亲妈光环在,不足为奇。

    苏枝枝也不惧怕,大不了还是和原主一样,再死一次,“这也算是彻底死皮脸皮,那就正面刚吧。”

    统子都忍不住蹦跶出来,【亲亲,你胆子可真肥啊,真男主你都敢刺杀】

    苏枝枝:难道我傻傻地等着让他刺死?

    这注定是一场你死我亡的结局。

    那何必等到三年后,男主真正把她烧死的那一刻呢。

    不如,现在就对着干。

    【你不用死啊,你摸鱼到99就可以了。】统子好心提醒。

    苏枝枝:那我就摊牌了吧,我就是想弄死男主,怎么滴。

    因为这样才解气吧。

    凭什么,女人不能当权,凭什么女人就不能继承皇位,凭什么女人就活该嫁为人妇,沦为家庭的附属品。

    统子明白了,【这是在挑战本书的三观】

    苏枝枝:对!我挑战定了。

    很快,又过了一周。

    幽暗的房间内,檀香点点,苏枝枝继续耐心地抄经文。

    顾俞这下认真审视她了。

    她穿着一身明艳的少女裙纱,褪去了反腐的宫廷华服,现在正值酷暑,她穿得单薄,裙摆是清透的蚕丝,她没有套鞋子,也没有套袜子,为了凉快些,脚丫子贴冰凉的琉璃地面,似乎让人舒适。

    而她竟然在他面前,毫无不保留地晃荡雪白的小脚丫子,脚踝上有红线穿成的小铃铛,稍微晃动,就清脆作响。

    这个声音,他已经很熟悉了。

    在两人解毒的过程中,特别悦耳动听。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甚理解。”她真的很用心,到了不理解的地方,就会开口问他。

    他也会一一作答。

    这些天相处,在抄送经文上,倒是没见她敷衍过。

    只是她敷衍的地方倒是有挺多。

    尤其是,和他解毒的时候,她会像小猫咪一样,慵懒散漫,又是撒娇,又是呢喃着,“我想吃酸菜鱼,糖醋鱼,香酥鱼……”

    不可否认,再高贵的女人,还是会小孩子气。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欣喜,她对他没有任何防备,展露出无比真实的自己。

    以至于,这次,他竟然有些隐隐的期待。

    看向她可爱灵动的小脚丫。

    提醒她,“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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