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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一头金发,这么冷的天依旧是一身西装革履。

    皮鞋落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发出声响,脚步不紧不慢。

    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扫过地上躺着的几人还有站着的张泽言和靳识川。

    开口,声音里是装模作样的关切和明显的戏谑,心知肚明的问道:“好巧,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

    “需要帮忙吗?”

    楼寂的声音虚伪到了极点。

    靳识川的神色冷的厉害,一双黑眸里的审视浓厚的几乎要溢出来。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睿子他们刚走楼寂就出现了。

    明显,他早就在了。

    楼寂就跟看不见似的,见他不理自己,泰然自若的看向一旁的张泽言,一脸笑意的温和开口:“好久不见。”

    楼寂的外貌特征太明显,张泽言想忘记都难。

    他话音刚落,张泽言的眉头就不受控制的拧了起来。

    张泽言也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会相信他说的好巧和好久不见,他看着不远处的楼寂,眉眼压的很低,一脸的凶悍。

    他不客气的开口,直接了当的把靳识川心里想的话给问了出来:“你跟踪我们?你tm到底谁啊,从哪儿来的?”

    被骂了,楼寂的表情依旧没变。

    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张泽言,修长指尖指了指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办公大楼:“我在这栋楼里上班,只是单纯的路过这儿。”

    他说完,嘴角的笑收了些,没去看张泽言和靳识川的表情,直接绕过两人去他们身后。

    走到那群依旧躺在地上装死不敢动弹的人旁边,一手撑着下巴,认真的数了起来:“一、二、三、四…”

    张泽言下意识的看了靳识川一眼。

    安静的巷子里,只剩楼寂认真数数的声音,诡异到了极点。

    数完,楼寂回头看着一直沉默的看着他的靳识川,语气里带着了些难道真挚的夸赞,他挑眉,对着靳识川竖了一个大拇指:“你还挺厉害的。”

    实战经验丰富,下手黑又不伤及要害。

    这一顿下来,这些人起码疼半个月。

    都没给他留发挥的空间。

    楼寂的视线扫过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人。

    啧,难办。

    “你不是体验过了吗。”靳识川眼皮轻掀,眸子里淡漠的,一点儿情绪都看不出来。

    楼寂一顿,想到自己上回被他揍得五彩缤纷的一张脸,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说的也是。”

    他的笑声传进耳朵里,张泽言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忍住开口骂道:“妈的,你是精神病院里出来的吧?想自己挨打的事情都能笑的出来?”

    楼寂表情淡了,他看着张泽言刚要说什么,靳识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靳识川看着楼寂,神情冷淡:“你到底要做什么?”

    聪明人之间聊天,要说的话一个眼熟就能明白。

    楼寂摆摆手,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友善一点,一脸平和无奈:“别误会,我真的只是路过。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靳识川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像是在分辨他话里的真伪。

    停顿片刻后,靳识川给了张泽言一个眼神,抬步离开。

    他现在只想回去找裴眠,懒得与这人纠缠。

    张泽言回头,警告的看了一眼楼寂,两人很快消失在巷子转弯。

    靳识川拦下一辆路边的出租车,上车告知司机地点之后,叫了声前排的张泽言,开口问道:“你上次查他的身份没有查出来?”

    “没有。”张泽言开口,声音里也是不解:“圈子里没人见过他,他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靳识川垂眼,目光扫向窗外倒退的办公楼:“这是谁家的产业?”

    张泽言在记忆深处翻了翻,眼皮一跳:“好像是我小舅的。”

    怪不得他说这楼怎么这样眼熟。

    张泽言了然的看着靳识川:“回去我就问他要一份员工名单。”

    *

    几乎是两人的脚步声消失瞬间,压抑的痛呼声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有人撑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楼寂看见,连忙蹲下扶了那人一把,开口,语气听起来万分关切:“你怎么样了,疼吗?”

    那人看见面前的是一个漂亮的外国人,原本还有些意外,但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委屈和恐慌瞬间从心底涌了上来。

    想着他刚才和靳识川那火药味十足的对话,还以为这人和靳识川有过节。

    连忙抓住楼寂的袖口,声音里带着哭腔,语气有些焦急的喊:“疼,求求你,快帮我们报警!”

    他忘记了报警对靳家来说根本没用,也忘记了是自己先造谣污蔑的靳识川和裴眠。

    虽然从前他也听说过有关于靳识川的负面流言,但他这还是一次见。

    他太害怕了,只想着寻求帮助。

    他话音落,周围其他人的哭喊声也很着响起来,在狭小的巷子里听起来氛围的凄惨。

    楼寂低头,看着自己袖口的衬衫被他不知道在地上蹭了多长时间的脏手抓的黑了一片。

    再也演不下去了,原本温和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真是不好意思了。”楼寂笑着开口。

    一根根的掰开那人抓着自己的手指,嫌弃的一把把那人推开。

    那人重新摔在地上,脸上委屈的表情僵在原地,瞬间转变成愕然,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什么,哭声重新堵在喉咙里面。

    楼寂起身,逆着光站在路灯下,看不清楚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

    他扫了这些人一圈,语气不急不缓的解开袖口的扣子,把袖子撸了起来。

    “我问你们疼不疼的意思,不是关心你们,而是——”

    楼寂嘴角微弯,脸上的笑恶劣到了极点。

    “而是在确认,你们还能再承受多重的疼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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