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寂,你不要太过分了。”靳识川脸色阴沉,一句话说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这三年里,除了偶尔去看靳闻雪的。

    他落在每个前来搭讪的异性身上的时间从来没超过五秒,与异性合作商的交谈最多也没超过三个回合便结束。

    更不要提肢体接触。

    很多时候他脑子里除了裴眠,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他脏?

    如果他脏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干净的男人了。

    “我过分?”楼寂声音阴郁的反问回去,嘴角的弧度瞬间就拉平了:“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靳总,我从前怎么不知道您这么会耍流氓?”

    楼寂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靳识川的那双绿眼睛里几乎火焰,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幸好他过来的及时,但凡再晚一点,说不定靳识川就对裴眠怎么样了。

    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楼寂胸膛里的火气就止不住往上冒。

    都是男人,他还能看不出来靳识川脑子里在想些子什么吗!

    如果不是怕打起来吓着裴眠,楼寂真的会一拳砸在靳识川的脸上。

    楼寂双手握拳,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把心底怒意压下。

    抬眼看着靳识川,碧绿的眸子里写满了警告。

    “我不管你要怎么追求裴眠,但在裴眠没有接受你之前,这种行为,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M国思想比华国更开放,但楼寂可不想让这种“开放”思想随随便便的被人用在他妹妹身上。

    楼寂真的会杀人的。

    “女朋友的事情我会处理。”靳识川的声音正色了些。

    虽然那些流言都是他自己传出去的,但毕竟他从来没说过女方的名字,这些话落到裴眠耳朵里的可不好。

    “至于你说的孩子都会跑了。”

    靳识川轻笑一声,舌尖抵了抵虎牙,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楼寂开口:“三年吗?”

    “你觉得要两个怎么样?”

    *

    陈雨嫣订婚宴那天靳识川和楼寂不欢而散。

    谁都不知道俩人在卫生间旁的走廊里发生了什么。

    反正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是青青紫紫的,带了些伤。

    俩人一同进入宴会场的时候,别说在场的宾客竞赛了,连台上正在举行仪式的陈雨嫣都目光惊愕的看过去,险些把自己的台词都忘了。

    而台下那俩人却一左一右的,门神一样站在裴眠身边。

    淡定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落到他们身上的道道目光。

    裴眠简直傻眼,但她根本不敢去看靳识川。

    只能把目光转向楼寂,好几次想要开口询问楼寂他们两个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想叫医生过来给楼寂上药。

    但都被楼寂示意稍安勿躁,温柔的嘱咐她,今天对陈雨嫣来说很重要,这种宴会现场出现医生寓意不好。

    因为靳识川还在,楼寂也不愿意提前离场,裴眠只得咬着下唇忍着。

    楼寂脸上的伤看起来要比靳识川严重的多,靳识川只是有些许擦伤,而楼寂的却是半张脸都有些肿了。

    宴席开始的时候,吃东西嘴巴都有些张不开,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一旁的裴眠险些哭出来,一点儿胃口都没了。

    好不容易等待宴会结束,裴眠身上的礼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拉着人往医院的方向去。

    她太着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靳识川神情阴郁的一张脸,和楼寂回头望向靳识川时,得意又轻蔑的目光。

    楼寂在医院冷敷之后,医生给他开了点止疼片还有有助于消肿的药。

    其实冷敷后楼寂脸上的伤就不怎么肿了,但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挂在颧骨和嘴角,医生说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会消掉。

    因为不想让宋婉乔看到后担心,裴眠和楼寂返回M国的计划暂时延缓,留在北川养伤。

    在卫生间见里哭过那一场之后,裴眠就已经在心里把自己给劝好了。

    虽然是她看到靳识川脸上的伤痕时心底还是有些心疼和不忍的。

    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男人。

    和一个以后要和自己一起生活许多年的哥哥比起来。

    裴眠还是觉得哥哥比较重要。

    还有就是,虽然不知道楼寂和靳识川打架的原因具体是因为什么,但裴眠心里清楚,百分百是和她有关的。

    而且裴眠总觉得,楼寂和靳识川动手的原因是在帮自己出气。

    因为陈雨嫣后来在微信上说靳识川把她气哭的事情她已经告诉楼寂了。

    三年的相处时间也让裴眠对楼寂了解了不少。

    他这人面上起来了温文尔雅的,实际上小心眼的很,最会的就是睚眦必报。

    特别是在处理有关与她和妈妈的事情上。

    还记得裴眠刚在M国上学时,某天放学时,有一个同班同学对着她做了一个人种歧视的动作。

    那是裴眠第一次见到这种手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这一幕就被来接她放学的楼寂给看见了。

    裴眠当时都没看到楼寂是从哪里冒出来,反正等耳边的尖叫声停下来时。

    刚才那个对着她做侮辱性手势的同学已经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那是裴眠第一次见到楼寂揍人。

    也是从那次之后,楼寂意识到裴眠会害怕。

    所以这么多年,楼寂就再也没有在裴眠面前跟人动手过。

    实在不行的话,跟人动手之后在外面住半个月再回家。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今天,在靳识川面前破戒了。

    裴眠心里一点儿感动都没有是假的。

    所以在楼寂养伤的这一周里,裴眠那儿也没去,就围着楼寂身边打转照顾他,给他端茶倒水的。

    一口一个哥哥渴不渴呀,饿不饿呀叫的楼寂心花怒放,直觉得自己从前打架之后怕裴眠害怕不回家亏大发了。

    楼寂乐在其中,整天就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仿佛伤到的不是脸,而且腿,还是直接瘫痪了。

    这天,兄妹俩人还沉浸在这种过家家的游戏里的时候,楼寂的手机里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

    楼寂悠闲的喝了一口裴眠给他泡的消肿薏米茶,懒洋洋的摸过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消息,脸色瞬间沉下。

    “妈的。”楼寂咬牙暗骂。

    他就知道,靳识川那狗东西根本就不会老实的。

    楼寂深呼吸,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出残影,给靳识川发去了占据半个屏幕的一段消息。

    ——虽然有一大半的内容是脏话。

    发完之后,楼寂直接拉黑靳识川,扔了手机,把心底翻涌的怒意压下,起身,拿上被他上次随手扔到边几上的文件袋。

    走到开放式的厨房门口,看着一身小厨娘装扮,正在兴致勃勃的给他烤小饼干的裴眠。

    忍着心底强烈的不爽,开口:“眠眠,可以帮哥哥送一份文件到合作方的公司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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