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想着自己的发现,就准备去趟县里衙门告诉沈忱。

    对于四个孩子,林溪不太放心把他们留着家里,怕余家人回趁机过来,那孩子们就有危险了。

    林溪便打算把孩子们送到村长家,找张婶帮忙看顾着。

    谁知,林溪还没出门呢,沈忱先回来了。

    林溪惊讶:“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这正午都还没过。”

    她原以为,忙完衙门的事,起码得过了中午呢。

    衙门那边这么快就解决了?

    沈忱皱着眉头,道:“出了点事。”

    林溪立马问:“什么事?”

    沈忱看眼孩子们,大宝主动的带弟弟妹妹进了屋。他拉着林溪到棚子下的桌边坐下,道了两杯热水,把其中一杯推给林溪。

    沈忱自己喝了一大口润桑,才道:“有人证物证在,余芳翠及其兄长没办法抵赖,县尉判他们收监入狱十五年,并三十大板。”

    这判决不算轻。

    林溪道:“那余芳翠她娘不得哭晕过去?”

    沈忱嗯了声,“确实哭晕了。当时堂上作证的人不少,余家其他涉案的人也收监了,判几月至几年不等。”

    老余家欺负的人多。一听说他们被官府的人抓去,不少人都去踩两脚,顺便跟县尉诉苦作证,恨不能他们再也出不来。

    这就是平素做事不留余地,逮着人就榨取好处的后果。

    林溪道:“那为什么说,还出了点事?”

    沈忱看向林溪,道:“县尉叫人把余家人拉下去打板子时,余家人突然说,是你指使他们的。”

    林溪:“???”

    沈忱解释道:“他们说是你那个姨娘告诉他们,此番你姨娘回来,你同你姨娘必然要把他家占了的田产拿回来。如果不想闹的太难看,就老实让出来,还可以商量商量不撕破脸。老余家的人不愿意,告诉你姨娘,他们要考虑考虑。”

    说是考虑,其实就是现在不愿意得罪林溪和沈忱了。

    谁不知道林溪现在和客云楼走的近呢?

    再说,沈忱本来名声就很大,没几个人愿意惹他们。

    结果,他们还没考虑多久,就出事了。

    “老余家的人认为,你在县里打余芳翠,就是在给他们下马威,警告他们快点想好,自己把田产双手奉上。他们更不愿意吃这亏,磨蹭了一晚想着怎么出口气,余芳翠及其兄长又出事了。”

    这下不得了,老余家的人得知是沈忱做的时候,觉得林溪就是故意的,压根从没想过和他们好好商量着来,就是要下他们脸面。

    于是老余家的人更气了,余老汉才带人上门来要说法,并在这之前,还能有些理智去警告那户姑娘家。

    因为他们私心里本就觉得可能是和林溪有关只是余芳翠他们没醒时,还不能证明。

    林溪一脸问号脸,“庄红梅真那么跟他们说的?还有老余家的人,他们怎么好意思?占了我爹娘的田产,居然还会相信庄红梅,觉得我能心平气和的同他们商量??”

    沈忱点头。

    林溪无语。

    这是哪儿来的脸啊!

    她说呢,庄红梅那次去二道村找茬,一向泼辣蛮横的余家怎么没和庄红梅干上?

    还有在县里时候,她和余芳翠早就撕破脸,断绝往来许久,她当时还奇怪余芳翠怎么会跟她搭话,还跟熟人似的随便说她给四宝乱花钱?

    庄红梅还一直坚持不懈的劝说她去要回田产。

    原来是这样。

    等等,庄红梅劝说她去要回田产,却没跟她说过同老余家的人接触过,这有点不对劲。

    林溪道:“老余家的人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沈忱嗯了声,道:“余家人说是你指使的,我不信,就亲自审了他们。最后审出来跟你无关,他们只是临刑前想拉你下水,污蔑你一把。”

    “靠!”

    这是死了还想咬她一口,不想让她好过。

    林溪黑了脸。

    “不过,”沈忱话音一转,道:“他们确实跟庄红梅有接触,也达成了一致。只是他们商定的内容是,田产他们各分一半。”

    林溪:“???”

    沈忱冷静的叙述:“余家人已经从庄红梅那里得知秦律规定,你未及笈前无权转置土地,所以田产还在你名下。他们觉得你不知道这个,想把你骗过去重新签一份字据,把田产转给他们平分。”

    林溪不可思议:“这么无耻的事,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而且,我又不是完全不识你们这儿的字,我会看不出来??”

    沈忱又给自己倒了杯水,道:“余家人告诉庄红梅,你从未读过书,确实大字不识一个。”

    林溪:“……”

    林溪拍桌而起,道:“我说庄红梅怎么再三来劝我去县里找余家人要田产。她不是不知道今日余家要被判刑,而是太知道了。所以她怕余家人被关起来后,见不到余家人,就没法让余家人要我签字据,田产也到不了她手里。”

    庄红梅果然清楚秦律,所以也清楚,余家人一旦被关进大牢,特别是重牢,再难见到,那他们联合起来骗她签字据的目的就无法达成。

    林溪磨了磨牙,“我早就告诉过庄红梅,她自己有本事把田产拿回来的话,我绝不纠缠想要。她却一口一个不想要,私底下偷偷做局坑我。这田产,我还偏就不给她了!”

    要是庄红梅光明正大的来要,她敬庄红梅一个坦然。

    耍这种心眼,恶心谁呢?

    沈忱按着她坐下,拉过她的手来看,果然手心拍桌子拍的都红了。

    沈忱眼底闪过丝心疼,道:“不值当生气。”

    “我知道,可她这也太不要脸了,就这,还口口声声什么姨娘。”林溪道。

    沈忱道:“正是如此,她还有别的目的。”

    林溪一怔。

    对上沈忱的目光,林溪骤然意会。

    “你是说,她明明可以明着拿,却还是选择私下跟余家平分,说明田产对她来说,有别的用处,但不能让我知道?”

    沈忱颔首,“所以我一并审了余家人,庄红梅有没有向他们透露出什么。”

    林溪激动的拍了拍沈忱的肩膀,“沈忱,你真聪明!问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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