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面积大,显得她身影格外单薄弱小。

    管家连忙朝客厅走去,心疼道:“少夫人,您的手都红了,别剥了。少爷回来了,等会儿咱们就吃晚饭了。”

    喻唯一停了手里的动作。

    她抬起头,澄澈的眸子望向身后的管家。盛管家被她看得愈发心脏疼,不顾主仆身份就嚷:“曼小姐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这么针对您,我一定会如实跟少爷说的!”

    “谢谢盛叔。”

    喻唯一将装菱角的盘子递给盛管家,对方接过来的时候,更加清晰地看见了她红肿起来的指腹。

    本来人就孱弱,还受这样的委屈。

    另一边。

    盛世下了车,又一次看了眼院门口方向。平日里都在的那道倩影,今天不在,喻唯一没有来院门口接他。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

    视线里便装入从别墅里出来的盛曼,女人扬着笑容往他这边走:“阿世你出差回来了?天哪,五年没有见,你变化好大!该叫你一声盛总了。”

    “小姨。”盛世问候了声。

    随后目光就从她脸上挪开,下意识往别墅门口看。

    也没看到喻唯一。

    察觉他的视线,盛曼知道他在想什么,承御说的没有错,他的心果然被那个小丫头片子勾得死死的,三魂不见七魄,出差刚回来就只顾着找那丫头。

    关键那丫头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百分百是个骗子。

    十有八九是代公馆安排的人。

    相较于老练狐狸代尊,盛世才二十四岁,年纪尚轻,经验还没那么丰富,容易上当受骗。

    盛曼往旁侧挪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她亲切与他说:“先进屋吧,盛叔做好了晚餐,就等你回家开饭了。”

    “这么久没见,你跟小姨拉拉家常,说说有趣的事儿呀。你都不知道,我在意大利养伤这半个多月,过得有多无聊。”

    说起伤,盛世侧眸看了她一眼。

    女人迎上他的视线,抬头与他笑道:“没关系,小伤而已,再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了。倒是你自己,之前出车祸,身体好全了吗?”

    “嗯,痊愈了。”

    话语间,两人先后进了别墅。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盛曼的话都没有停,“我记得过阵子就是母亲的忌日了,到时候——”

    她抬头。

    只看见盛世走远的背影,他径直往客厅方向去了。

    盛曼沉了沉气。

    在她印象里,阿世是很能吃苦的。当年在f国遭受虐待,他都能扛过来。回到榕城步步部署发展,俨然有着最足的士气,就差一个时机,一举击败代尊!

    他也很理智,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如今。

    盛曼从他眼里,好像看不见其他东西,只能看到那个小丫头片子。

    是真的被下了迷魂药了!

    客厅里。

    喻唯一在橱柜拿修复凝胶涂了涂手指,刚合上柜门,就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偏头望去,视线里装入男人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她半晌。

    两人对视。

    视线交织重叠。

    在喻唯一的注视下,盛世走到她跟前。他低头看她,“在家里为什么不去院门口接我?”

    她仰头望着他。

    听到他这句话,喻唯一偏头从他侧身望了眼刚进客厅的盛曼。盛世的目光也被她带走了,余光也瞥到进来的女人。

    “小姨去接你,我就没去。”

    “曼姨是曼姨,你是你。”盛世打断她的话,又说:“喻唯一,你在家里,我回家,你都必须去院门口,我开车进林荫道就要看到你。”

    “……”喻唯一又看了眼那边的盛曼,小声应着:“恩。”

    看着她乖顺又怯懦的样子,盛世剑眉蹙起。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捏了捏,随后搂住他的腰,将人顺势带进怀里。

    然后才偏头看向后方的盛曼。

    他脸色微沉,礼貌道:“小姨,您先去餐厅吃饭,我和唯一稍后来。”

    盛曼一改先前严厉刻薄的模样,体态端庄优雅的女人此刻面带笑容,看起来平易近人,她点头应着:“好,两口子唠唠嗑就过来哦,饭要趁热吃。”

    说完,女人离开了。

    人都是多面体生物,譬如盛曼,在盛世面前她是一副样子,在喻唯一面前是另一副。

    喻唯一心知肚明。

    “曼姨是不是对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没有。”

    “真的没有吗?”

    “没有。”喻唯一再次摇头。

    盛世注视着她,样子不像撒谎,也许只是她怕生胆子小。他没再继续问,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精致的彩色纸壳棒棒糖。

    当时看见薄太太拿着,他就想买一个拿回家给她。

    “拿着。”

    “恩。”喻唯一伸手接了过来,“好漂亮。”

    他注意到了她微红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拿到眼前细瞧:“手怎么了?”

    “荡秋千被绳子磨红了。”

    喻唯一把右手抽了回来,背在身后。她推了推他,示意去餐厅吃饭了。

    前往餐厅的路上。

    女孩拿着糖果看了一遍又一遍,小心捧着。盛世低头,就能看见她弯起来的眉眼,她十分珍惜他送给他的礼物。

    就算只是一根棒棒糖。

    她那手。

    他还真不信是荡秋千被绳子磨红了。

    -

    入夜。

    盛管家安排盛曼住在三楼客房。

    安排妥当,管家便恭敬离开,轻轻关上门。他没直接下楼,而是去了二楼的书房。

    敲门走了进去。

    盛管家带着浓厚的个人主观色彩,跟盛世说:“少爷,曼小姐今天实在太过分了。少夫人本来胆子就小,她还吓唬她。”

    “更过分的是曼小姐让少夫人去剥菱角,亲手剥哎。少夫人剥了三分之一,手指就通红了!少夫人她只是个单纯无害的小孩子,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呢!”

    彼时。

    主卧房内。

    孙嫂端着刚熬好的中药进来,见喻唯一坐在阳台双人椅上吹夜风。

    她拿了条毯子过去。

    把药碗放在旁侧的桌上,再给喻唯一盖上毯子,“小姐,虽然是夏天了,但是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恩。”她应着。

    “小姐,您怎么不直接跟姑爷说曼小姐刻意针对您呢?”

    喻唯一敛眸。

    过了许久,她才重新抬起眸子,望向天边明月,“我不确定他是否会站在我这边,所以没有说。”

    “可是您说给盛修明了。”

    是了。

    她说给了盛管家,还知道盛管家会透漏给盛世。

    喻唯一低头扣了扣自己的手指,不想承认自己耍了小聪明。借盛管家的嘴说给盛世听,无论结果如何,她还是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唯一形象。

    确切来说:

    她就是想得到盛世的偏护,但又不确定能得到。

    毕竟,盛世和盛曼是流着同样血液的家人,她和盛世只相识半年,她没有这个把握盛世会一直站在她这边,她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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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章要白天才发了,我还在写,木有写完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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