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实力相当的人,又是夫妻。

    同床共枕多年。

    自然是默契。

    彼此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细微的眼神,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温年华是个疯子,顾北城助纣为虐。

    他们俩只是轴轮上的一颗螺丝,供人差遣使用的棋子。幕后的推手才是始作俑者,一日不将他们俩除掉,盛世和喻唯一就别想过安稳的日子。

    如何除?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取而代之。

    盛世抚了抚女人柔软的长发,他低头看她,“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也不愿意你陪我吃苦。”

    她坐在椅子上。

    他站在她身前。

    喻唯一仰头望着他,打趣道:“那你想让谁陪你?分开了三年,我的地位不如以前重要了,你是不是心里有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盛世打断她的话。

    她笑了。

    瞥见她美眸中的笑意,盛世松了口气。

    她是在开玩笑。

    男人宽厚的手掌从她耳旁移开,挪到她脸边,惩罚性地捏了一把,“不是六岁,却把六岁的心性全部保留了。开我的玩笑?嗯?”

    他用这种危险反问的语气审视她的时候,她就该收住了。

    不然他会当真。

    会身体力行地用实践证明。

    喻唯一甚至能联想到,他会一遍又一遍禁锢着她问:“你觉得你的地位变了吗?我心里有人吗?”

    就算她回答出他想要的答案,他也不会满意。

    他会一直问。

    问到喻唯一体力不支求饶,问到以后她不敢轻易说出这几句话为止。

    是了。

    盛总就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他的心胸从来都不宽广,尤其是在关于喻唯一的事情上。

    “……”

    喻唯一及时收住。

    她站起身,拉住男人温热宽大的手,转移话题:“咱们下楼吧,去城南买烟花。糕糕在哪呢,平时我午睡都趴在床边的。”

    盛世沉默不语。

    聆听她的话,深邃的眸子低垂看她。

    她知道他还在计较她那句玩笑话,喻唯一讨巧般踮脚吻了他的唇角,下巴抵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卖乖道:“我以后不说了,别生气——”

    话音未落。

    盛世忽然停了脚步。

    他侧身,高大的身影将喻唯一完全笼罩。她望着他的脸庞,与光影下男人黑眸对视,危险警告瞬间袭上她全身。

    喻唯一本能往后退。

    脚后跟碰触到后方的门框,女人下意识低头往后看。

    玉兰白木门,没路了。

    她抬起头要说什么,刚张开嘴,脸前便盖下来一片阴影,男人荷尔蒙气息压迫下来。盛世锢住她的腰,往上一提,而后低头吻上她。

    没给喻唯一反应的机会。

    也没有任何温柔。

    男人霸道地将她扣在门框与他胸膛之间,结实的臂膀、有力的手掌紧紧地禁锢着她的身子,强势凶狠地吻她。

    狠吮。

    占领和掠夺。

    他不像在接吻,更像是宣泄。

    失而复得的高强度占有。

    肺部的空气仿佛被吸干殆尽,鼻尖也因为他的狠占挤压无法呼吸。喻唯一喘不过气,被他紧搂着腰肢,双脚都快离开地面。

    她使不上劲。

    瘫软着任由他索取。

    喻唯一睁开眼,入目是男人放大的五官。他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他炙热急促的呼吸完全落在她脸上,渗入她的肌肤里。

    他很凶。

    却万分动情。

    徘徊在理性与失控的边缘,积累了三年的阴郁苦闷,想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尽了全力克制着不伤害她。

    得了呼吸的空隙。

    喻唯一攀住男人的肩膀,一双胳膊抱住他的脖子。

    她张嘴回应他的吻,在他过激的动作之下,女人温柔细吮他的薄唇,沿着他的唇型轻轻地吻着,仿佛在安抚一只失控的野兽。

    视线里。

    盛世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

    他吻她,力气减小了些。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松了几分,喻唯一双脚回落到地面上,踩实。男人闭着眼,跟着弯下腰再一次吻住她。

    良久。

    盛世的吻从她唇边落到耳廓,亲吻她的脖颈,最后靠在她肩膀上。

    俊朗的脸埋入她颈窝。

    两人呼吸都不稳,喻唯一感受着他炽热的气息。她侧眸,只能看见他泛红的耳朵、轮廓分明的侧脸,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抬起手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水葱似的手指指腹抚过他的耳廓,忽而——

    一滴凉意啪嗒掉在她脖颈,水珠在她皙白的肌肤上漾开,仿若渗入了她的身体细胞,喻唯一指尖蓦地顿住,再抬手的时候手指微颤。

    盛世哭了。

    喻唯一无声抿了抿唇。

    她低头凝视他的侧脸,这么高大的一个人,此刻弓着身子弯着腰,把脸埋在她颈窝,竟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可怜。

    喻唯一无声吻了一下他的脸。

    似安抚。

    也似轻哄。

    -

    楼下。

    盛世去车库开车,喻唯一背好孙嫂递来的小挎包,走到玄关换鞋。

    看这架势是要出去玩。

    糕糕连忙叼着自己的牵引绳,跳起来将绳子塞进喻唯一手里。

    四只小短腿原地小碎步踏得飞起。

    兴奋得不像话。

    喻唯一给糕糕戴好牵引绳,握住绳子一端,随着糕糕一同往屋外跑了。

    孙嫂连忙追上去,“小姐跑慢点别摔倒了。”

    小姐爱玩。

    糕糕也喜欢。

    每次姑爷说‘出去玩’三个字,小姐一双眼睛就亮了,糕糕两只耳朵也竖起来,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就开始雀跃。

    古斯特从车库驶出来。

    喻唯一打开副驾驶座门,糕糕钻进去,利索地跑到后车座,趴在副驾和驾驶座中间的小台子上。

    女人随后也进了车。

    望着车影走远,孙嫂迟迟没收回视线。

    赵医生说那张药方是解药,喝下去一周内会起效。如今都过了十天半月了,小姐还是低幼心智的小孩儿模样,没效果啊!

    这边。

    车厢里。

    副驾驶座前还贴着那些皮卡丘贴纸,一个都没少。

    但是她细心地发现——

    有那么几个贴纸蜷边了,边角部分贴得不实,微微翘了起来。翘起的部分很小,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思及此。

    喻唯一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眼驾驶座上正在开车的男人。

    估计是他撕过这些贴纸。

    她消失了三年,他责怪她是骗子的时候,撕过。

    她失智回到榕城,他怪她把他忘了的时候,撕过。

    还有许多天前,她孩子心性说只爱他这副皮囊的时候,撕过。

    盛总不高兴生闷气的时候,不舍得跟她冷脸,就偷摸摸地来车上,撕掉她贴上去的皮卡丘。冷静几分钟,心里平复了又把它贴回去。

    --

    --

    【后来,唯一总会按时更换副驾前的皮卡丘贴纸。因为知道自己老公傲娇,她就纵容他傲娇。更换了新的就不会看出贴纸翘边,让他慢慢撕了贴,贴了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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