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御该死。
当着已经恢复了的喻唯一的面说截图，要不是他及时打断了他的话，那厮肯定一字不漏地完整说了。
没听见男人回话，喻唯一抬头看他。
在她视线触及到他五官那刻，盛世立马转移了话题。他朝她示意北侧席位：“莫家和林家在谈姻亲，女方是你的好姐妹，过去看看吗？”
喻唯一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
她点点头，“恩，看看吧。”
-
十分钟前。
宴会厅。
林夏一袭酒红色长裙，落落大方地挽着林长天的手臂。所过之处有人来打招呼，林长天都积极地将她介绍出去：“这是我的大女儿林夏。”
众人只听说过林家有位小姐叫林盼儿。
林夏确实没听过。
有钱人大多都存在些风流韵事，大家心知肚明。脸上依然戴着恭维的面具，纷纷和善笑道：“林小姐真是端庄优雅，林市长您有福气呀！”
客套官腔迎合了打招呼的人。
走了一圈下来，林夏这张带着精致妆容的脸都要笑僵了。在北侧席位上坐下，谈联姻的男方家族人还没有到。
林夏不动声色，道：“你说，对方家族要是知道我是你上不了台面的前妻生的，会不会看不起我？”
“瞎说！”林长天否定她的话，认真告诉她：“你是我的女儿，林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这些年没在圈子里出现是去国外居住了，今年才回来。”
林夏挑眉，“动作挺快，资料都改好了。”
对于这个女儿，林长天了解得太少。印象里的她还是七八岁的模样，记忆点最深的就是他和林母闹离婚的时候，林夏拿着把菜刀站在家门口。
那架势，好像他走过去她就砍死他。
她难以控制。
这是林长天对林夏的评判。
“你知道为什么我忽然答应来赴宴吗？”
“什么？”
林夏朝他勾唇，小声笑道：“你还真以为使点手段就能逼我妥协？”
“夏夏……”
“闭嘴吧，别上演慈父戏码，我看着不爽。”
如果真的关心她，不至于十八年里一次生日都没陪她过过。真的关心她，少时她去市长府邸拿每个月的生活费，屋子里的佣人对她冷嘲热讽他会不知道？
平时不烧香，十几年如一日把她当隐形人。
急来抱佛脚，遇上事了记得有她这么个女儿了，立马找到她想让她来填补篓子。
“答应联姻，一是我赚钱赚累了，想躺进豪门里做咸鱼。二是……”林夏抬起眸子，注视面前的男人，继续说：“……你这么在乎这桩联姻，肯定有求于对方家族。”
“我嫁过去后，十有八九你会托我办事。林长天，那你就要做好心里准备了，我没那么好心帮你，我会刁难你的。”
林长天面色顿时青了下去。
要不是没办法了，他真不想跟林夏接触。话到了嘴边，林长天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莫氏夫妇的声音由远及近传过来。
男人即刻换上温和的脸色，起身客套了声：“莫老爷，莫夫人。”
“林市长您见外了，赶紧坐着。”莫父忙声道。
贺芳走在后。
“林小姐久居国外，今年才回来。据说是个温婉端庄的好孩子，配你实在是糟蹋了，所以你更得认真对待知不知道？”
温婉端庄？
莫西故眉心突突跳。
这四个字有一个跟林夏沾边的吗？偏旁部首拆开，她就跟‘女’字旁沾边，是个女人。
这边。
林夏随着林长天一道起身，长辈礼貌寒暄后，贺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位就是林小姐吗？生得真漂亮，我给林小姐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莫西故——”
音落。
林夏垂在身前，拿着银色手包的手蓦地攥紧。
她抬起眸子朝对面看去，入目便是站在妇人身后，那抹熟悉的身影，那张熟悉的脸。
他今晚穿了一套工整的西装，装斯文。
人模狗样的。
林长天提醒道：“夏夏，跟莫少爷打个招呼呀。”
贺芳也催促儿子，“莫西故，问声好啊。”
双方长辈在催，这两人就跟静止了似的，谁都没开口说话。气氛逐渐僵持，就在莫父准备说点什么打个圆场的时候——
莫西故率先开口了：“林小姐。”
林夏林跟着：“莫先生。”
贺芳松了口气，笑道：“这就对了嘛，年轻人不要这么社恐，主动一些才会有故事。”
林长天点头附和着。
他走到莫父身旁，让出自己的位置，“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坐在一起聊天，我就不在中间碍事了。”
贺芳暗中推了莫西故一把。
将他推到林夏跟前，随后面不改色地走到丈夫身旁坐下，与席间的宾客闲聊。
不过——
她多看了林夏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
好像是在榕城大学。
-
双人沙发上。
林夏莫西故并肩坐在那，两人中间隔了两拳距离。
坐下五六分钟，谁都没启唇说话。
最后还是莫西故先开的口：“你挺有本事，回国还没三个月就开始相亲联姻了。”
林夏：“半斤八两。”
莫西故：“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被我妈胁迫的，你是自愿的！”
林夏偏过头，迎上他带有怒气的眸光，平静道：“你不愿意可以跟你父母谈，没必要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我没有义务接受你的坏脾气。”
“谈什么？林市长不跟莫家联姻，重新换一家？”
“你说呢？”
“林夏你就这么恨嫁吗？也不挑，嫁给谁都可以？”
“都可以。”
莫西故哑言。
男人被气得不轻，话语卡在喉咙半天没有说出来。他死死地盯着面前女人带着全妆的脸，他承认今晚她很漂亮，但这份美丽是为她的相亲对象准备的。
他还在怄气，想要她给一个解释。
她倒是干脆又利落。
都开始相亲了。
没等莫西故开口，林夏补充了句：“除了你，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