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宝贝乖我服软,傲娇盛爷沦陷了 >第470章 乐宝视角:尾声
    他说他亲手枪杀了自己的亲妹妹。

    这个他在世界上仅有的亲人。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心悔过,两年后去看他的时候,是随爸爸一起去病院领取他的遗物。他死了,医生说是自杀。

    理由不清楚。

    他的遗物并不多,就一本翻到页面破损的老相册。

    里面都是妈妈的照片。

    还有他们兄妹俩的合照。

    从妈妈十四岁到她出事前的二十九岁,十五年的时间,厚厚一摞。

    -

    我愈发沉默寡言。

    学校里的活动一概不参加,得空了就去医院照顾妈妈。

    爸爸也是。

    他结束工作就去医院。

    父子俩性格差不多,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就待在病房里,静默坐着。护工说:“进到房间里很是胆怯。”

    说是气氛压抑。

    -

    今年是妈妈沉睡的第三年,也是我和爸爸第三次去南山祈福。

    一步一叩首。

    三年来都是如此。

    到山顶寺庙已经是傍晚,我们求了两个平安福。如往年一样,拿回去放妈妈床头。

    回榕城的路上。

    林叔叔开车,我和爸爸坐在后车座。

    车厢里特别安静。

    我喜欢这种静,没人打扰,不跟外界接触。但是林叔叔不喜欢,他好几次跟我吐槽,说我越来越像爸爸。

    他跟爸爸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压力大。

    现在我和爸爸一起出门,对他来说就是双重的煎熬。对此,我没发表意见,只问他,这份工作做得这么不称心如意为什么不辞职。

    他说:“工资很高。”

    -

    三个月后。

    榕城明月街的海棠花盛开了。

    天空被渲染成了粉白色,十分美丽。

    爸爸参加完我的家长会跟我一同离开学校,上了车,往中心医院方向去。

    车厢里。

    依然是林叔叔在开车。

    爸爸递了一个黑色的高定礼盒给我,说我成绩优异,给的奖励。

    我双手接了并道了谢。

    为了表示尊重,我拆了礼盒。里头躺着一支古董钢笔,是我前些天坐在病床床头,翻阅杂志时看到的那支,当时我多看了两眼。

    这时。

    林叔叔接了一通电话,对方还没说几句话,他激动得车都不会开了。转过头就喊:“先生,太太醒了!医院传来消息,说太太醒过来了!”

    我蓦地坐直身子。

    文字之所以会震撼人心,是因为它承载了人的思念和期许。

    我曾在梦里幻想过妈妈醒来的样子,从南山脚下一步一叩首拜到山顶,每走一步都会在心里默念:“神明保佑我的妈妈早日醒过来。”

    我哭了。

    几乎是听到那句话的下一秒钟,眼泪失控地落了下来。

    我刚过了十岁的生日。

    我自认为我已经很大了,不该流眼泪。

    会不会有点娇气?

    可是,在我转过头的时候,我细心地看见身旁的爸爸。他垂放在身侧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有点旧了的戒指,指尖正颤抖。

    他没有表情的脸上戴着眼镜。

    镜片背后。

    我看见他眼眸湿了。

    三年前,他和舅舅在医院打架,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爸爸动手。他打赢了,舅舅也被警方带走,但是——

    舅舅的话影响了他。

    我不止一次地看见爸爸夜里抽烟,一根又一根。

    我想,他大概也很后悔。

    如果他没有设计国际公海这个局,不利用这个局去试探妈妈的真心,那么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不存在公海的行动。

    妈妈也不会前往公海。

    她就不会遭受枪击生命垂危,变成醒不过来的植物人。

    -

    妈妈与三年前没有差别。

    还是一样明艳动人。

    这是我进到病房,看见她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的第一感觉。

    沉睡的时间太久,她的肌肉萎缩,一时还不能动弹。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很嘶哑,但她喊了我的名字,她说她一直都听得见。

    听见我给她讲故事。

    听见我在她耳旁偷偷地许愿,希望她早点醒过来。

    爸爸神情冷静地走了进来,他与医生在交谈,了解妈妈目前的情况。谈完这些事,他才走到床边,伸手抚了抚妈妈的脸庞。

    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全程面色不改。

    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之后喻姨和林姨他们都过来了,喻姨身怀六甲,孕肚已经很大了,马上要生了。她和林姨很感性,眼泪直掉。

    临近傍晚。

    所有的事陆续办妥,病房也安静下来。

    我本来是随着林叔叔一起出门,给妈妈买她喜欢吃的半熟芝士小蛋糕。到楼下时发现下雨了,我重新上来拿伞。

    屋内没有护工。

    仅卧室方向传来细微的声音。

    我走近,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妈妈坐靠在床头。爸爸紧握着她的手,他眼镜摘了,隔得远,我看见了他俊朗侧脸上的泪痕。

    他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哭。

    说的话我没太听清,因为他生不成调,说得断断续续,没有一句完整的。依稀听得最多的,就是他不断喊着妈妈的名字:“小暖。”

    爸爸的形象在我心里一直很高大。

    那一刻。

    我觉得他比我脆弱得多。

    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支离破碎。

    我懂了,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脆弱不堪的一面。爸爸的软肋和弱点,就是妈妈。他害怕失去,在他确认被爱,最幸福的那一刻却失去了爱人,痛感强烈。

    如今失而复得。

    性格再孤僻冷漠的人,心底的情绪也难以自抑。

    妈妈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大狗狗,她笑了,说:“傅承御,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你别动,我拿手机录下来……”

    没等她抬手,男人起身吻住了她的唇。

    亲密的接触没有半点空隙。

    -

    妈妈在医院养了半年。

    身体康复。

    期间,我听医生说妈妈的记忆完全恢复了。三年沉睡时间,没有进行过物理催眠,化学药物胶囊也没再服用,催眠效果完全褪去。

    至于记起了什么,这些我都不知道。

    也不过问。

    我只知道,妈妈现在越来越漂亮了,每天都很开心。曾经的压抑感和灰暗,再也没出现在她脸上。

    如释重负。

    精神上没有压力了。

    我感觉她逐渐变成了喻姨的模样,轻松自由,犹如阳光般耀眼的样子。

    对了。

    妈妈住院期间,喻姨也住进了医院。

    她生了一个特别美的小女孩儿。

    我去病房里看望喻姨的时候,瞥见了婴儿床里的小娃娃。她睁开了眼睛,澄澈的眸子里,倒映进我的模样。

    这一幕,刻入了我的脑海。

    我想我此生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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