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气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只感觉袁绍就属于一个外行,不懂练兵之法,非要跟着瞎掺合。
如今,兵马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但是已经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不能坚持下来,那么前面全部都白废了。
这是最最耗费精力,同时也是最能出成果的时候。
麴义是绝对不允许在这个时候出差错的。
否则......
这兵压根就不合格。
不合格的士兵,是没办法打赢白马义从的。
“这一点,我又何尝不知。”
审配皱着眉,气呼呼言道。
他苦口婆心。
可全都是为了冀州一派能够站起来。
虽然,麴义祖籍平原,生长在凉州,但毕竟此前曾是韩馥的帐下大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全都属于冀州派。
是以。
审配当初才会推荐麴义,训练兵马,干掉白马义从。
可是,谁能想到,当前局势的变化,还真是一天一个样啊。
曹操此獠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完全就不给袁绍一点反应的时间。
“可是......”
审配叹口气,话音斗转:“正理啊,你应该明白,我审配是为你好,如今乃是非常之时,必须行非常之事,否则就要前功尽弃了。”
“正南!”
麴义更是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此前在练兵的时候,我已经压缩过时间了,目前是最后的关头,绝对不能强行压缩,否则必然大乱。”
“我已经竭尽全力了。”
“否则......”
麴义气呼呼地一摆手:“就换人吧!半个月的时间,充其量只能熟悉战法而已,还没有演练纯熟,如何上阵?”
“三月开春,即便水草丰沛又如何?”
“战马能吃壮多少?难不成,一个能吃成俩,俩个能吃成三?”
“哼!”
麴义怒气冲冲,嗞着钢牙:“找这种理由当借口,简直是笑话,若是传出去,非得被人笑掉大牙不可。”
嘘~~~
审配赶忙打个噤声的手势,眼珠子一瞪,目光在四周来回扫视,确定没有被人听到,这才气呼呼低声呵斥:
“你小子,不要命了吗?”
“现在主公本就对你不满,若是再口出狂言,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审配自然清楚袁绍的脾气。
当然。
他更加明白政敌的凶狠。
此言若是落入郭图的耳中,估摸着麴义必将迎来一场浩劫。
对方一定会像一条疯狗一样,死死地咬住麴义不放,即便咬不死,也绝对会留下很深的伤疤,甚至影响到麴义的前途。
“嘁~~”
可麴义却是浑不在意。
他瞥了一眼审配,不屑地道:“怎么,我难道说得不对?不懂行军打仗,不懂练兵之法,就不要瞎干预,否则要主将作甚,自己冲阵多好?”
“如此行事......”
麴义嗞着钢牙,气呼呼吐出最后一句话:“简直令人心寒,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立下这个军令状,如今倒好,反过来逼我如此这般。”
“该死!”
麴义再也忍不住了,满腔的怒火轰隆隆翻腾起来,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压都压不住。
审配吓得脸都绿了,瞪眼喝骂麴义:“闭嘴!”
嘹亮的声音传出去不知多远。
审配赶忙奔出一段距离,左右顾盼,心下稍安。
还好......
没有人在这里。
他再次奔回,气呼呼瞪着麴义:“正理,我还是那句话,尽量压缩时间,主公那里由我跟元皓替你扛着,你只有一个任务,练出一支可以消灭白马义从的强军来。”
“可以!”
麴义肯定地点点头:“但要有充足的时间。”
审配长出口气,沉吟了片刻:“这个我来想办法吧。”
麴义淡笑:“我就知道,正南一定有办法,你放心吧,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白马义从的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死这个字,麴义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审配嗯的一声点点头:“既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麴义摆手:“我送你。”
二人方才离开不久。
身后大树,一个黑影恍然消失。
*****
袁绍军营。
中军,大帐。
罢退众人后,袁绍终于缓和下来一些情绪。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
袁术居然会再次资助给曹操八十万石粮草。
很明显!
八十万石粮草不是给曹操救济百万黄巾的。
这是给曹操的军费。
打自己的军费!
能有这样一个兄弟。
袁绍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还不能把公孙瓒消灭掉,或许等死的,便是自己了。
“该死!”
袁绍嗞着钢牙。
方才缓和下来的怒火,再次汹汹燃烧起来。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袁绍抬眸望去。
但见,侍卫转入帐中,欠身拱手:“主公,徐云求见。”
袁绍摆了摆手:“让他进来吧。”
侍卫拱手:“诺。”
袁绍转回上首落座。
不多时。
一个男子来到帐中:“主公。”
袁绍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直接问道:“如何?”
徐云深吸口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个......”
袁绍皱着眉,大手一挥:“有何话,直言便是。”
徐云这才一拱手:“主公,麴义的确在尽心尽力的训练兵马,从来没有偷懒,不过今日审配来军营找过他。”
“嗯。”
袁绍神色如常,轻声言道:“我已经料到了,正南这家伙,一定是去劝麴义好好练兵,争取能在半个月内完成,对吗?”
“没错。”
徐云欠身拱手。
“那麴义如何说?”
袁绍捻须,试着问道。
“麴义说......”
徐云吞了口口水。
“说什么?”
袁绍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妙,开口问道。
“这......”
犹豫片刻,徐云方才决定实话实说:“麴义说主公不懂行军打仗,不懂练兵之法,就不应该瞎干预自己,实在不行,换将即可。”
“什么?”
袁绍勃然大怒,眼珠子瞪如铜铃:“我不懂行军打仗?不懂练兵之法?匹夫!当真骄狂至极,骄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