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可啊!如今渤海若退那乌程侯与青州治中定趁势西进进一步夺取我冀州东部之地,若黎阳再退我等外扩之军尽数归来便等同于任由乌程侯与扬州牧肆意而为随意集结以抗我河北之师!沮授还望主公三思而行不可贸然行军,且待小公子与元皓先生归来商议共谋大事才是。”

    “且待尚儿与元皓归来商议?哼!难道我冀州之中除了田元皓之外尔等皆为天下庸才不成!难道本侯失了田丰便不能决断这河北大军之去向了吗?此前田丰数次皆言中曹阿瞒、刘玄德所行之踪迹,纵使孙策北上之时机其亦可窥视!然此些结果如何啊?皆不出其所料但本侯从其意却未曾得其果而还于本侯,本侯且问尔等是不是本侯离了田丰便做不得冀州之主?若非其相劝尚儿会这般行事劝说本侯吗?”

    袁绍闻言心中怒意顿时倾泻而出质问在场的诸位谋士,见沮授无言后其心中怒意竟略有倾向田丰之意言语之间更是有些许责怪田丰劝说袁尚归城的迹象;见此情形许攸无言之际荀谌终于缓步上前向极度暴怒的袁绍行礼道:

    “主公,如今事真事假皆不可独由征西将军之书信以此判断;小公子既先行询问主公之意方才请愿归入邺城与主公商议,其中或许多有元皓先生劝说之意但其并未任性而归足以证明小公子心中有所想亦有所行;主公不妨暂待小公子归来可先行召回公则先生与仲简将军并让监军与子远先生先行率军将所需辎重、船只先行送往中牟官渡之口处做好准备,征西将军此行想来此刻应该尚未前往中牟以待;虽未能破其联军之势但其内部未必如元皓先生此前所想那般难以攻克。”

    “友若之言是说曹阿瞒欲借刘玄德与那马孟起之势与本侯相抗,既是如此本侯何不大军押上要以此试探其所为呢?若是曹阿瞒诡计再行本侯岂不是中其奸计而再被其戏耍而不知!”

    袁绍闻言荀谌所说心中怒意不减但眼中清明略争,沮授见此情形自知袁绍此刻心中依旧对袁尚行为极为在意因此立即上前向袁绍直言道:

    “主公难道忘记征西将军信中所说幽州异族之事乃其背后所为吗?纵使我等如今无法将其公诸于世获取天下百姓的支持但依旧可从其中得出极为关键的讯息,既是征西将军所为难道乌程侯麾下阎象、袁涣以及北归的青州治中看不出来吗?若当真如此青州治中定不会任由乌程侯这般为征西将军摆布而不自知,这便是征西将军所失而我军所需要的时机。”

    “既不能公之于众难道要让本侯这般看着曹阿瞒携着其手中清剿世家所得来继续进攻本侯的冀州吗?他孙策要是继续那么本侯将来踏平兖州便让其彻底留在渤海之中与曹阿瞒作伴!即刻依友若之计执行!!本侯交代尚儿之后便立即率军而至。”

    “是!沮授、许攸领命!”

    见袁绍接受了荀谌所说后沮授与许攸心中微定随后领命而去,荀谌见状与审配正欲退下却被袁绍示意暂且留下;待沮授二人走后袁绍方才将曹操送来的最隐晦的书信交与二人观看,上面所书写的正是刘协欲借用东海王氏的王朗联合徐州之中的族亲为刘备制造南归的时机,荀谌仔细观阅后将其递给了一旁的审配随后静待袁绍向自己与审配发出提问;坐下后略微轻按额首的袁绍许久之后方才问道:

    “友若与正南以为此事是否可信?若是可信为何曹阿瞒会这般大意而为夹杂于刻意送来的书信之中呢?刘玄德的退却定会动摇联军之势,马超虽得凤雏之名的庞士元相助但其本身还是入不得曹阿瞒之眼的;孙策的一举一动皆在其掌控之中故而成不了太大的气候威胁于本侯与曹阿瞒,刘玄德坐拥扬州六郡又与刘景升兄弟相称两州交好且徐州与扬州之间又属同盟;纵使王氏有心亦无法撼动些许。”

    “主公可曾想过征西将军所指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扬州牧与乌程侯之间呢?如今渤海之战乌程侯率军而至随后青州治中亦是领军而上,那么此刻的徐州之主能够决断之人会是谁呢?只是征西将军这般刻意而为想来不只是为了告诫主公佐治与仲治二位先生所行无果,更重要的是一旦暴露而我河北大军相助那么不论天子如何行事这扬州牧与宣威侯所率都将…”

    “审配以为此事主公当于两军将士阵前对峙于曹操,此番所行定能将其暂代之权尽数收回;百姓所望皆不过是治理之人为何主公便做不得呢?”

    审配所说倒是让原本怒意满满且若有苦恼的袁绍立即反应过来,只是一旁的荀谌见此情形却深觉审配过于固执且此信不论如何看待都是曹操的引诱之计;当真这般于大军之前公之于众恐怕只会让其联军更为团结而误了袁绍起军之目的然而荀谌却没有更好的借口来劝说袁绍,如今能劝其暂待袁尚而归商议已是万幸。

    随后袁绍果真如荀谌所思那般无法决断其中缘由而做出选择,退下与审配分离后荀谌最终还是觉得前往兵营与沮授、许攸相见询问二人对于田丰的看法。

    “友若先生的担忧许攸以为是定然的,元皓先生刚直而谏定会再行书信送往以此劝说主公不要贸然行事;但小公子之言或许主公能够倾听一二也未必。”

    “友若先生是想让沮授书信送往黎阳劝说元皓不要执意随小公子一同归来邺城面见主公吧?如今主公怒意涌上心尖而元皓若是此刻抗命而为想来定难夺牢狱之灾,只是此等委屈事小再度激怒于主公事大…如今之计唯有尽力而为希望元皓不要过于冲动行事才是。”

    “如此便有劳监军替荀谌劝说元皓一二让其暂待些许时日方才归来,有小公子在主公定不会贸然行事;荀谌恐这书信曹孟德未必只送往了邺城之中还提前送往了黎阳大营之中且与主公手上还略有出入。”

    荀谌向沮授二人提醒之后便行礼转身而去,最终其并未将袁绍最后所说之事告知二人而是选择暂时隐瞒;沮授闻言只能将军中之事暂时由许攸监管准备自己则是赶紧书信让人加急送往黎阳交给田丰。

    与黎阳大营对峙的燕县城墙之上刘备与身侧的贾诩静静的眺望着对岸的大营久久不语,此番田丰执意而为恐怕之前的会面将是永别了;只是贾诩同样没有想到曹操会这般行事提前将一切都告诉了田丰,得到讯息的田丰不顾袁尚的劝阻执意要与其一同返回邺城当面劝说袁绍不要轻易南下。

    “主公此刻心中可是担忧元皓先生此行之安危?元皓先生之才天下罕见但袁太尉为人多虑而难断其中利害,元皓先生刚而直言定不为其所纳故而君臣之间渐行渐远并非异常之事。”

    “文和先生所说备岂能不知,只是备心中常叹元皓先生之心这般赤诚却不得太尉所纳而屡遭唾弃;反倒是郭公则之言皆以小利却常被袁太尉所纳而常伴其身,昔日冀州前主韩馥之下元皓先生为太尉数次所请君臣之情又何薄之;为何此刻却这般怒视这般忠诚之臣。”

    刘备显然对于袁绍的多疑之举感到极为不解,田丰之才不下其麾下谋士任何一人甚至所思目光某刻远超袁绍麾下任何一人如今却得此刻意疏远多弃之下场;且此刻曹操书信送达邺城而田丰冒死抗命而归纵使不为袁绍怒而杀之亦逃不脱牢狱之行。

    “主公只见元皓先生之才其为人之刚直而不顾旁人所想,却不知袁太尉归为一方君主世家之首;其所想所为定是以身后的汝南袁氏为首而行其余之举,田丰大才而不拘小节刚谏一方本为益处然其多次直面驳击袁太尉所说不顾及其颜面又多次劝说其立战功于身的长子袁显思为世子;不论公私两面其都过度干预了袁太尉所想而不自知,试问主公可以容否?”

    贾诩之言虽略显委婉但其中深意还是让刘备大致明白袁绍与田丰之间为何会最终行至于此,只是贾诩更没有直言的是袁绍喜爱幼子人尽皆知而田丰不仅数次劝说袁绍立不喜爱的长子还多次直言袁绍因幼子而误大事故定为其所厌恶而疏远;毕竟若是贾诩也这般直言那便也有了劝诫刘备多加注意子嗣之事,司马懿敢直言不讳贾诩可不愿在刘备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沮授书信送往黎阳的次日邺城郊外不远处一座驾之中袁尚望着执意跟自己归来的田丰还是觉得略有不妥,仔细思虑一番之后还是觉得或许田丰将手中竹简交与自己而其立即返回黎阳大营更为妥当;纠结许久之后其正欲开口对侧的田丰却是先一步向其发问道:

    “小公子可是觉得田丰此番所为过于冒失而不顾主公之令,担忧田丰归入邺城之后再惹主公之怒而被其所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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