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幸看着神色威严的舞蹈老师,脸已经皱成包子褶了。她第一次觉得跳舞怎么难,手脚还有脑子像是借来的,毫无默契可言。

    “褚太太,手臂要弯曲,柔一点,软一点。”

    “错了,那是下个动作。”

    “不行,你这样容易踩到舞伴的脚尖。”

    “不对不对……”

    “啊,老师,太难了,你放过我吧!”

    舞蹈老师一脸难色,“褚太太,褚总说你这两天必须学会。”

    时幸真的觉得跳舞比学习难,至少学习不会让她感觉到自卑。

    昨天晚上,褚黎心血来潮,说要介绍时幸给周默和宋其辞认识。

    宋其辞见他打定决心,执意要办一场大的,他的原话是“既然你都已经认定时幸了,就好好给她撑面子,圈里造谣她的人可不少。”

    褚黎一想也是,之前褚老爷子的那场鸿门宴多半是为了逼迫自己。现在,他确实该给时幸一个名分了。

    既然婚礼暂时无法举行,至少要让大家认识认识。

    宋其辞一手包揽,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会办得非常成功,但是,给了褚黎一个任务:“你小娇妻可能不会华尔兹,到时你们要开场,让她学几步。”

    褚黎跟财大校长打了声招呼,只要时幸没有课,老师就在学校舞蹈室等她。

    时幸早上被折腾了一个小时,借口中午要兼职,早早溜之大吉。

    没想到褚黎会有她的课程表,一下课,催人的电话准时响起。

    这不,她已经快练了一天了,还是一窍不通。

    “老师,你能不能换成广播操模式教我?说不定等我练会了,也就能跳了呢?”

    舞蹈老师也很头疼,时幸看着高高瘦瘦,形体应该不差,没想到四肢这么不协调。

    褚黎听说进展不顺利,放下工作赶到了学校,透过玻璃,他确实能理解老师说的不顺利是哪种不顺利。

    时幸的动作死板又僵硬,像是一个没有表情的机器人,更甚的是,时幸越想练好越容易出错。

    “啊,谁来救救我?老师,你再帮我想想办法吧,我真的太僵硬了,脑子根本控制不了手脚……”

    舞蹈老师看到褚黎来了,点了下头,很识相地溜了出去。

    时幸见到褚黎,立刻求饶,“褚黎,事先声明,我真的不是不想练,可真的太难了。我这二十几年只会一个广播操,还是小学学的,真的不会跳……”

    褚黎这次并不打算放水,这是时幸第一次正式露面,他想让大家看到的是一个完美的褚太太。

    “不行,必须练,这还只是开始,以后公司的年会,和各界人士的往来都会有酒会。”

    “你身为褚太太,要学的技能还很多,今天只是开场舞,再过不久你就要学习品酒,鉴宝,闻香,还有谈话技巧等等。”

    时幸和褚黎稳扎稳打刚满一个月,因为很少看见褚黎出席活动而忽略了褚黎的身份。

    他是是豪门人士,还是商业人士,除了应酬,要参加许多大大小小的宴会。

    “可明天晚上就要跳,我害怕给你丢脸。”与其丢脸不如藏拙。

    褚黎猜透了她的心思,脱下西装,伸手牵住时幸的手,说:“所以,你更要努力。来,我教你。”

    时幸看着褚黎修长的双手,硬着头皮把手搭了上去。

    果然,没走几步,褚黎的黑色皮鞋就被时幸踩了好几脚。

    时幸羞愧地不敢抬头,褚黎一直鼓励她,“没事,头抬起来,跳华尔兹就要有自信,看着我的眼睛,注意眼神交流。”

    时幸眼睛一直盯着褚黎,褚黎精致的五官放大在时幸瞳孔里,时幸一直小心脚下。

    褚黎说:“华尔兹其实不难,就是脚步的替换,通过膝盖,脚踝,足底还有掌趾的动作,结合身体的柔韧,倾斜,带动舞步……”

    褚黎不断讲解,希望可以让时幸在理解的基础上把握精髓。

    不知是褚黎教得太好还是时幸茅塞顿开,两首曲子的时间,时幸已经不会踩到褚黎的脚了。

    晚上还要去兼职,褚黎也没阻拦,离别吻了下她的额头,温柔地说:“加油!”

    很快,宴会时间到了。

    地点是在褚黎名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当晚,整个酒店耀眼辉煌,巨大的宴会厅足以容纳上千人。

    时幸牵着褚黎的手进去酒店没多久,就有媒体闻风而来。

    接着就是一张红毯,旁边车里走出不少模特,一个个妆造精致,开始在红毯上摆臂。

    褚黎听到消息很是不悦,立马给宋其辞打了个电话。

    宋其辞捏着手机推门而入,脸上依旧是一贯的轻浮之色。

    时幸看到他身上的骚粉色西装,实在不想多看几眼。

    谁料宋其辞不识眼色,殷勤上前握住时幸的手,一脸笑意,“嫂子,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恶作剧搞过头了……”

    看着被时幸甩开的手,顿了下,接着说:“为了给你撑面子,我特意让明星给你走红毯,有面子吧!”

    时幸一向羡慕圆滑人待人接物的方式,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得体的笑。

    回应道:“谢谢,感受到你的用心了,不过,你真不是借机宣传造势?听褚黎说你新签的模特不怎么出名啊。”

    宋其辞脸色一僵,瞪了眼一旁看戏的褚黎,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连这个都跟她说啊?真不够意思。”

    褚黎微微偏头摸了下时幸的脑袋,毫不客气地说:“不及宋总,算盘打到自家兄弟头上。”

    宋其辞被呛得无话可说,幸好周默的到来缓解了尴尬。

    时幸第一次见周默时,他十足十一个黑帮老大的派头,今天倒是西装革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身上那股匪气消散了不少。

    “你好,我是周默。”

    时幸点头,犹豫着伸出手虚虚握了下男人的指尖。

    褚黎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反手牵起时幸的手,给了她无声的安慰。

    “阿幸,你先去换衣服吧,我和他们聊两句。”

    时幸看了眼身上的卫衣,点头被人带到了化妆间。

    宋其辞看到褚黎眼神里快要拉出丝了,酸不叽叽道:“行了行了,又不是分别,搞这么难舍难分做什么?”

    褚黎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周默说:“下次不用握手,我们之间没那么多讲究。”

    “怎么,吃醋了?”

    “吃屁的醋,你倒是管管你那弟弟,这几天黏得倒是紧,简直无孔不入。”

    褚黎借机告状,周云清看时幸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嗯,他和我说过,说是好奇,小孩子嘛,过段时间就行了。”

    宋其辞问周默,“你的女伴呢?我可提前说了,不带女伴不准入场。”

    周默啧了一声,脸上挂上阴冷的表情,“怎么,你不让进我就进不来了?”

    宋其辞认输,他还有一大批模特要去照顾,赶紧溜走。

    临走时脑袋从门缝里露出来,喊着,“褚总,让我手下的这些小模特见见世面。放心,宴会开始之前所有人都会消失。”

    褚黎轻轻吐出一个滚字,宋其辞撒腿就跑,周默无声摇头。

    几人太熟了,开开玩笑反而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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