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出声。
“谁说她卖假符了？官方都没定性，你在这里信口开河是几个意思？”
上下打量吴才贤，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是不是真的像网友猜的那样，是你动的手脚？想要先声夺人，泼汐汐脏水？”
“你胡说！”
吴才贤急得脸红脖子粗。
汐汐道：“我们已经委托主办方彻查此事，到时会给大家一个说法哒。”
吴才贤脸侧青筋一跳，狠狠甩了下道袍袖子。
“别到时打脸就行。”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有人打招呼。
汐汐回头，看到向信然款款而来。
“然哥哥，你也来参加法会吗？”
向信然点头微笑。
一行人往内里走去。
这次盛会不拘泥于道教内部，同来的还有其他教派的，诸如佛教之类。
可谓是人才济济。
主办方已经按照派别大小、知名度等进行了座位排列。
前方正中央是舞台，主持人以及几位维持秩序的无派别大师坐于上方。
往下，左右两侧分别坐着道教和佛教的人。
越是大门派，位置越靠近舞台。
方舟言挺直腰板坐在舞台左侧下第五个座位，脸色严肃。
小童坐立难安，往自家师父身边挪。
“师父，这，咱们位置这么靠前啊？”
没来之前，他还以为要站着看呢。
毕竟就他们道观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汐汐没去之前，连个像样的祖师爷金身都没有。
两个大徒弟心里也忐忑不安。
方舟言擦了把额头的汗，强作镇定。
周边人质疑的声音他自然听到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给师门丢脸。
但源源不断的嘲笑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
“第一次见到年纪这么大的初级道士。”
“鬼名山的传人？以前那位那么厉害，怎么收的徒弟这么不成材。”
“笑死，一个道门就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扫地的。”
位次排第六的其中一个年轻道士抱怨。
“主办方有没有搞错啊，这种道门都能坐那么前面。”
“给鬼名山已故那位面子吧，毕竟人家曾经显赫一时。”
“有什么用，还不是死于非命！”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空气突然静默了一瞬。
老道士生前广交好友，多行善事，人缘极佳。
他的突然离世，到现在为止还是件悬而未决的辛密事。
只是毫无线索，为了表达对已逝者的尊重，一般人很少主动提及，更不用说妄下定论。
方舟言气得胡子都翘起来。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他敬爱老道士，说他也就罢了，对师父评头论足，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坐视不理。
旁边一个道士轻笑出声。
“您别生气，人家也没恶意。”
这些在别人眼里都是轻飘飘的小事。
“就是，有空在这里置气，还不如等下表现好点，让人刮目相看实在！”
话虽这么说，但那语气分明就是嘲讽的。
方舟言两个徒弟血气方刚，就要站起身理论，被他阻止。
大徒弟远远看到汐汐朝这边走来，眸光一亮。
“师叔来了！”
几个人精神皆是一震。
小童忍不住炫耀。
周边道众对视一眼，他们平日里在山里修炼，几乎与世隔绝，不怎么接触外界，更不用说网络。
所以对鬼名山的最新动态知之甚少。
一些甚至是今天到了现场才发现鬼名山居然后继有人。
此刻见方舟言几人神情激动，心里难免犯嘀咕。
难道真有人得了那个老道士的真传。
那他们刚才冷嘲热讽，万一等下比拼输了，岂不是要颜面尽失？
汐汐很快来到几人跟前。
周边投来不少审视的目光。
一时间拿不准谁才是方舟言徒弟嘴中的“师叔”。
直到汐汐大刺刺坐下，他们才发出哗然声。
“这…就是你们的师叔？”
小童对汐汐很是信赖，有了底气，腰板都挺直了。
“是啊，怎么了？我师叔可厉害了！”
一个年约十岁的小道捂着肚子大笑。
“我还以为自己是这次法会年纪最小的，没想到还有更小的，还在喝奶吧？”
汐汐掏牛奶布丁的手一顿，回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众人。
她不明白，实力和年纪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她早就不喝奶了！
“要我说，你们要糊弄人，也找个差不多的呀。”
“就是，叫个小女孩过来，不是胡闹嘛。”
也有一些见汐汐长得可爱，嘘嘘不已。
“小奶娃挺可爱的，赶紧回家，别被人骗了。”
“你家人呢？”
汐汐还没来得及回答，陆非寒往她身后站近了点。
“这是我妹妹，有什么问题吗？”
他身材高挑，气质冷凝高贵，浑身散发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有眼见力的看出他身上的西装价格不菲，不敢再乱说。
汐汐本不想理会这些人。
但见方舟言和几个徒弟拉着脸。
小童更是眼眶发红，神情委屈。
她大眼睛转动，低头从布袋里掏出几张符，分别塞到他们手中。
“来，拿着哦！等下有人说话不好听，就用上！”
细看，都是一些小伎俩符。
有挠痒痒符、招蚊子符、拉肚子符等。
方舟言有些哭笑不得。
旁边道众对视一眼，觉得不可置信。
首先，有一定实力才能画符。
能画符的道众又分为各种等次，低级向高级，分别为黑符、红符、紫符、金符。
由于画符会耗费道法，所以一般道士都是精力用在刀刃上。
会用来画这些无聊符的人很少，除非本身灵力充裕到用不完。
更让人吃惊的是，汐汐随便掏出的几张符居然还都是红符。
简直是将华而不实演绎到了极致。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操作？”
也有不相信的：“假的吧？”
他口袋里基本都是黑符，没几张红符。
想到别人拿红符来招蚊子，怎么都无法相信。
说着，他就上前，想要从小童手里拿过细细打量。
汐汐脸色微冷，这些人真是骑到头上欺负人了。
这样想着，她凭空生出一团火，点燃那张符纸。
就见那人动作一顿。
人群中很快抱怨：“谁啊，放屁那么臭！”
“啊！”那人惊叫出声，突然动起来，狂奔出去，“厕所在哪里，快让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