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生气？”
“是因为我的手吗？”
“不是。”
“我的手也没什么事，不怎么疼，就是红了一点。”江白觉得自己的皮可能变厚了。
“是啊，这是你的手，又不是我的手，你都不疼，我为什么要生气？”
“……”
“柏舟，你是在关心我吗？”
“没有。”
“你在关心我。”江白脸凑到他面前，很近很近。
“没。”柏舟撇开脑袋。
江白换了一个方向靠近：“你关心我。”
“没有。”语气很坚定。
“啊，我的手好疼啊，也不知道是因为谁，也没人安慰我，我的手好疼啊！”江白干嚎，语调夸张，还专门把手掌心摊开到柏舟面前。
尽管知道她大概是骗人的，柏舟看了看面前的手掌心，犹豫片刻，还是细声问：“很疼吗？”
“嗯嗯嗯！”江白不停地点头。
“那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要，我不想去。”
“可……”
“你给我揉揉就不疼了。”
柏舟：“……”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不理她了。
江白又开始嚎，好像真的有多么疼似的。
柏舟纠结：“……我给你揉揉行了吧？！”
说完，他真的开始一心一意给江白揉手心，轻轻的，柔柔的，连下垂的睫毛都能看出认真，一点都不敷衍。
江白就蹲在他面前摊开手心。
其实哪有什么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手心都不红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被篮球砸过，真是揉了个寂寞。
……
“好了。”柏舟松开手。
江白恋恋不舍地站起来：“柏舟，你的手指好好看哦，指甲是粉的哎，皮肤好嫩好滑哦～”
柏舟：“……”
算了，不跟她计较。
——
“乔木？！”
“是你们！”
江白、柏舟以及阮绵绵是过来调查第三案的。
受害者是一家三口，要不是有好几件案子，单看第一案和第三案，还以为凶手是专门残害这类人的呢。
他们这次来的地方是某个小区，因为新闻并没有怎么报道受害者的家属，所以他们三人想再来案发地点看看，哪里知道会在这儿碰见乔木。
说起来真是巧，昨天才见过面的。
江白说明了三人此行的目的。
乔木听后笑了笑：“原来是调查啊，你们可以问我。因为……死去的三人是我的父母和弟弟。”
说到后面，他脸上的笑意消失，整个人变得沉默。
这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三人对视一眼。
早些年的网络不像现在这样发达，现在的信息传播渠道很多，也很快，所以柏舟的身份被那群闲的没事的网友扒出来了，但前些年虽然杀人事件挺轰动的，但对于受害者的家属是谁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
乔木也不会没事往外说，所以他的同学朋友都不知道。
“你们进来吧，”乔木打开房门，“这栋楼因为这件事已经没什么租户，都搬走了。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三人进去后打量了下房间的布局，设施老旧，不像有人常住的样子。
乔木给三人倒了杯水：“大家都是同学，随意一点就好，不用脱鞋，反正地板也不怎么干净。”
因为受害者的家属就是自己同学，三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还是乔木自己主动告诉他们：“我记得是国庆的时候，我想着好久没有见过家里人了，所以准备回来住几天。我还记得是那天是下午两、三点到家的。
然后，我就看见我父母还有弟弟他们……”
乔木回想那天自己期盼回到家的时候，却看见了亲人的尸体……
那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他已经回忆不起来了，他只是无法接受眼前看见的这一幕。
乔木叙述的很简洁，整个人很平静，像轻风拂过的湖泊，只微微荡起一层涟漪，可柏舟同为受害者，大抵是能感同身受的，亲人在自己面前遇害，谁能接受得了，只是这份痛苦只能自己吞进肚子里。
乔木哽咽了，眼眶红红的。
虽然只见过几面，但他表现出来的都是活泼，自来熟，很阳光的一面，谁都没有想过他有一个这样的过去。
阮绵绵递过去一张纸巾：“乔同学，都过去了。他们肯定希望自己仅存在世上的唯一的亲人可以幸福快乐地活着。”
“嗯……”乔木接过面纸擦擦眼泪，“谢谢。”
见气氛沉闷，三人都不吱声，乔木红着眼笑了声：“喂，你们苦着脸干什么，我现在过得挺好的。虽然之前……确实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今天回来，只是纯粹想回来看看。
不过，因为这事，租房的人少了，很多人都搬走了。”
“租房？”三人疑惑，看着乔木很遗憾的样子。
“嗯？你们不知道吗？这栋楼都是我们家的，我爸妈他们是房东，只不过现在房东变成了我。如果你们想租房的话，可以来找我哦，看在都是同学的份上，可以给你们打骨折哦！”
三人：“……”
“哈哈，开玩笑的。”
不得不说，乔木是真的很乐观，三人佩服不已。
这第三案同样找不到什么头绪，好像凶手就是纯粹的变态，以杀人为乐，三人遗憾告辞。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走。”乔木快速收拾了一下关上门，“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也没什么事。”
不过是同行，没人拒绝。
下楼的时候江白回头看了眼这栋楼，楼层不高，没有电梯，墙面只是最简单的白色，有些已经露出里面灰色的墙面。
刚刚上楼的时候，扶手生锈，阶梯不是这缺一块儿，就是那缺一角，窗户很脏，只有几缕阳光可以照射进来。墙上贴得都是小广告。一楼的楼梯口坐着一位老奶奶，车库门口放着几坛花，还有小孩子在空地上拍皮球。
这栋楼因为死了人，很多人家觉得晦气便搬走了。可这世界上有很多比看不见的鬼怪更可怕的事，比如穷，比如吃不饱穿不暖，对于有些人家来说，这里的租金便宜，就算死过人又怎么样呢？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欸，你们最近是一直在调查【杀人狂徒】吗？”
柏舟回复：“嗯。我想报仇。”
“那你们加我一个吧？我也想为爸妈还有弟弟做些事……”乔木说完就拿出手机，“我们四人建一个群吧，我拉你们。”
不愧是社牛，行动力很快，没认识多久，好友已经加上了，拒绝都来不及，江白再看一眼群名——【复仇者联盟】。
嗯，简单粗暴，尽管真正需要复仇的只有他和柏舟罢了。
好友都加过了，我再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乔木，大四生，爱好是打篮球……”
乔木瞧着挺啰嗦的，柏舟打断他，说：“我是柏舟，大三。”
江白紧跟其后：“江白，大三。”
阮绵绵对他的态度最温和，浅浅一笑：“阮绵绵，大三。”
“哇，原来是学妹和学弟啊！”乔木夸张地叫了声准备挨个握手。
阮绵绵给面子握住他的手大方叫了声学长，轮到江白时，她拒绝了，舔狗怎么能主动握其他男生的手呢。
乔木不介意，笑容开朗，手朝柏舟伸去，江白拉开柏舟轮椅：“去去去，不准你摸柏舟！”
“好吧～”
柏舟看了江白一眼没说什么。
在乔木的插科打诨下几人回到学校，忽然发现有警车进出。
几人奇怪，往校内走去。发现学校一个人迹罕至的小树林围着的学生最多，他们挤都挤不进去。
乔木上前，问了外围的一个翘首张望的男生：“同学，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怎么还有警察？”
“你不知道吗？死人了。”
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