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个拍卖品吗?长得可真好看。”秋露惊叹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美貌男人。

    江白并未对桑榆三人隐瞒这男人的身份,毕竟他们已经上了贼船,咳,成了她的小蜜蜂了,就算知道也逃不掉了。

    反正她是一定要带着这个可以酿造蜂王浆的“行走的金币”去王城赚钱的,隐瞒没有必要。

    也许是因为她捕蜂人的身份,桑榆三人反而在惊讶过后就接受他们的老板把人家拍卖商品拐回来的事实。

    “这人以后就是你们的同事了。”江白自顾自地做了决定,压根没有想询问那个美貌男人的意思。

    桑榆三人也习以为常,他们是员工,哪里有资格置喙老板的决定。

    “等下午,不管这人会不会醒,我们都直接走。”江白说,“桑榆,你带着秋萤去买些干粮和水,再买两身这人可以穿的衣服,秋露就待在这儿。”

    “是,老板。”秋萤看了一眼弟弟跟着桑榆离开了。

    跟江白独处,虽然床上还躺着一个大活人,秋露还是有些拘谨,无事可做,他拿起桌上的玻璃罐把今早采的蜜滴进去。

    江白则背着他坐在床边看着那个一直昏睡到现在还没有醒的男人。

    男人被江白找到之前浑身脏兮兮的,身上沾着花谷里的泥土,现在已经被清理干净,穿着桑榆的衣服,一套黑色的棉衣。

    桑榆这段时间营养充足,长高了不少,但是男人更高,江白估摸着自己大概只能到他胸口,因此桑榆的衣服穿着他身上还短一截,露出纤细的手腕和小腿。

    这个男人其实很瘦,但他骨架比还是少年的桑榆要宽大一些,身上的衣服被他的身材绷得有些紧,隐隐露出宽阔的胸膛。

    江白望着他发呆,思绪不知不觉飘远,一个能酿造蜂王浆的顶级蜂族,到时候去了王城,一定可以帮她赚很多钱。

    有了这些钱,她可以买房子,开个店铺专门卖蜂蜜,桑榆几个当店员,她可以趟家里坐等着收钱。

    欸嘿嘿~

    江白做着美梦,嘴角不知不觉挂上了笑容,奚吟睁开这双美丽又忧郁的眼睛就瞧见一个人类女子对着他傻笑。

    与头发颜色相同的浅金色细眉微微皱起,那忧郁的气质便自然地流露出来。他打量着陌生的屋子,陌生的人,情绪藏在面下看不清。

    他的动静自然逃不过江白的眼睛,她脱离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注视着面前这个颜值过分出挑的男人。

    “你醒了,身体还好吗?身上的伤已经给你清理过了。”

    奚吟听见这个女子问,他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江白扫视着他低垂的眉眼,见他一副不愿交流的模样也不在意,只是告诉他:“我知道你是拍卖会逃出来的拍卖品。”

    她观察到这人听见这句话并没什么反应,顿了下继续说,“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

    男人的神色终于有了点变化,金色的瞳孔木木地转过来。

    “但是……”江白有些恶劣笑笑,“我是一个捕蜂人,捕蜂人你应该知道,专门抓像你们这样的小蜜蜂采蜜酿蜜,没有自由可言。所以,不出意料,你下半辈子都要在我手中过活了。”

    江白的话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俨然是从一个地狱跳到了另一个地狱,她盯着他,却发现这人表情还是没什么波动,像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眼中是一片麻木,就好像一滩死水,就算是一块石子砸进去,也泛不起任何涟漪。

    “老板……”这个时候,秋露出声,江白回头,见他紧张的样子,问了一句,“怎么了?”

    秋露把手中的玻璃罐递给她瞧了瞧,“干得不错。”江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这也是我的员工,算是你的前辈。”江白领着秋露带到男人面前介绍。

    奚吟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他打量着女子身边的男孩儿。

    瘦小的身形,白色的头发和瞳孔,脸上带着病态的白,还是个小孩子,却已经在这女子的手下酿蜜了。

    奚吟就这么看着两人,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江白没兴趣探究他的心理,只是坐等着桑榆和秋萤回来。

    ……

    “老板,东西都准备好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桑榆和秋萤回来了,手中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裹,他俩看见了醒过来的奚吟。

    秋萤径直走到秋露身旁,桑榆走到江白这里,瞥了一眼奚吟便移开目光。

    “辛苦你们了,等吃过午饭,我们就离开。”江白站起来接过包裹。

    “是。”

    ——

    下午,阳光因为厚重的云层遮挡变得不是那么刺眼,也让天色显得暗沉了许多,江白抱着一个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踏上马车,桑榆三人跟在她身后,手里各自拎着包袱。

    “出发。”

    “是。”

    马车摇摇晃晃地动起来,桑榆在前面驾着马车,秋萤和秋露跟着江白进了车厢。他们看着江白把奚吟放在她左边的座位上,然后自己再坐下来。

    没有人说话,车厢安静下来,耳边只有马车跑在石子路上的声音。

    “你不把帽子掀开吗?”江白看向一直披着黑袍的男人,进了车厢后,这人就一直带着兜帽没有放下来过。

    他的面容藏在兜帽中隐隐约约,也不说话,他的确没有说过话,从始至终,也不动弹,就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偶。

    江白无奈,只好替他把帽子掀开让他的脸露出来。

    这人还是没有动静,江白掀开他的帽子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低着头,金发垂在脸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

    要不是见他眼神清明,江白都以为这个男人是个傻子了。

    算了,小蜜蜂傻不傻的也不重要,能酿蜜就行。

    ……

    这个世界随处可见的密林,江白早在路途中看腻了,她肩膀抵着车窗,眼皮缓缓耷下来。秋萤秋露见状,偶尔的交流声也消失了,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他们对面的男人依旧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也不动。

    不知行驶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下来,桑榆平稳的声音传进车厢。

    “老板,有人挡住了我们的路。”

    “……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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