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和初弦收拾好,在前院等着,过了一会儿便看到南宫衍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袍,手里拄着拐杖,面色有些发白。

    南宫衍一瘸一拐走到颜若身前,对着颜若柔柔一笑,伸出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往耳朵后面撩了撩。

    当他想伸手抚上颜若的脸时,颜若眼神中突然透出一丝寒光,猛的打开了南宫衍就要抚摸上来的手,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墙上按。

    “小……小姐?”

    初弦被自家小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难道,难道他们两人吵架了?可是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若……若儿……”

    南宫衍被掐得面色发红,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是南宫衍!”

    颜若很确信,纵使外表再像,可那个男人和自己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他就是化成灰,自己也认得。眼前这人,绝对不是。

    带了人皮面具的墨染败下阵来,举起双手投降,很是无辜的看着颜若,恢复了墨染的声调:

    “主子,消消气,是世子爷让我试探一下你能不能认出来。”

    他话音刚落,真正的南宫衍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看着颜若一脸狠厉的模样,反而心情极好。

    他的女人,就该如此,就该一眼便能判断出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他。

    他如今,心情倍儿棒!

    “世子,世子妃认得出来,你说,如此进宫去,妥不妥当?”

    若是在皇上面前露出马脚,那可是欺君大罪。

    “放心吧,若儿之所以能认出我,是因为我们之间亲密无间,皇上没那个本事能够认出来。”

    “你只要规规矩矩装病就可以。”

    颜若被南宫衍和墨染糊弄,显然有些生气,狠狠地瞪了南宫衍一眼:

    “谁和你亲密无间!别乱攀关系。”

    颜若有些愤怒:

    “你到底想干什么?让墨染装成你的样子,就能让我成功抽身了?”

    南宫衍给她卖了个关子:

    “你且放心看着,皇上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颜若瞟了瞟他,不多做理会。一想到他居然试探自己,就心情不畅快。

    她盯着墨染易容成的南宫衍,思索了一阵,突然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相公,你身子弱,若儿扶你。”

    颜若走上前,扯着墨染就往门口去,福贵公公正在门口侯着。

    南宫衍看着颜若伸出手扶着墨染,嘴角抽了抽,好想上去把他们两个撕开。

    可是这个馊主意是自己想出来的,他也只能生生忍了下来。

    初弦看着被自家主子架着往前走的墨染,又看了看神情变幻莫测的南宫衍,险些没憋住笑。

    她调整好状态快步跟了上去,进宫必须打起精神,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宫门,一行人在福贵公公的引领下往勤政殿走去。

    刚踏入大殿门,便听到皇上南宫毅一声低沉的怒吼:

    “颜若,你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设计杀害东驰使臣,你该当何罪!”

    颜若眉头轻皱,快步上前,对着皇上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

    “皇上,若儿不知,所犯何罪?”

    南宫毅坐在大殿之上,东驰使臣褚苍和护卫祁鲁就站在下首,身后是拓拔泗衡盖着白布的尸体。

    “颜若,东驰使臣褚苍状告你设计杀害拓拔战王,你有何话可说?”

    颜若转过头看着褚苍,腰背挺直,眸光清冷:

    “这倒是讲的哪门子的笑话?若儿这几日一直在世子府照顾世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有时间去杀害拓拔战王?”

    墨染听罢这话,适时的配合颜若,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皇上,近几日侄儿身体有恙,若儿确实寸步不离的守着侄儿,实在是不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南宫毅看着南宫衍病弱的身子皱了皱眉头:

    “不是听说的身体大好了吗?怎的又病了?”

    “回皇上,我这身子骨,太虚弱了,今日天气反复,染了点风寒。”

    南宫毅对着南宫衍点点头,而后又对着褚苍冷冷的说到:

    “褚苍,你也听到了,颜若说她并没有设计害死拓拔战王,你们这,要状告人,也得讲证据不是?”

    颜若到底是自己人,在东驰使臣面前,南宫毅还不至于分不清楚里外,话里话外都在维护颜若。

    “大昇国君,我们东驰敬你公正廉明,希望你可以给我们一个合适的解释。”

    “拓拔战王与独孤将军的对决,均是因为颜若身旁的小姑娘引起的。颜若的父亲死在拓拔战王的手上,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她这是在利用手下,设计引发独孤将军和拓拔战王的矛盾。”

    “如果不交出颜若,最少得交出那个名叫初弦的女子,不然,东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褚苍掷地有声,声音中尽是坚决,初弦低着头侯在人群的最末端,抿了抿嘴,果然,还是冲她来了。

    颜若听罢褚苍的话,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褚苍面色有些难看,没想到自己义正言辞说了这么多,这个女子居然不当回事:

    “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笑你们东驰使臣,一个个饱读诗书,没想到居然是胡搅蛮缠之辈。”

    “你说谁胡搅蛮缠?”

    “谁应便是说谁。”

    两人之间电光火花,看上去就要动手。南宫毅面色沉沉,砰的一声砸在了书桌上:

    “嚷嚷什么?”

    “殿前喧哗,成何体统?”

    两人被南宫毅这般呵斥,均是悻悻的闭了嘴。

    “颜若,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毅显然更愿意听颜若说话,褚苍一上来就骂骂咧咧,好生没有礼貌。

    “回皇上,若儿今天来,要状告东驰使臣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劫持软禁大昇子民,欲行不轨。”

    “第二件事,便是状告东驰拓拔战王,与朝中某位重臣勾结,买卖娈童,奸污杀害我大昇幼女,其罪当诛,其情难恕。”

    南宫毅听罢颜若的话,面色一凛,猛的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颜若:

    “你说什么?拓拔泗衡勾结大昇官员,买卖娈童?”

    这简直是不把大昇律法放在眼里!

    “回禀皇上,正是!”

    “好啊,好个拓拔泗衡。”

    南宫毅一拳捶在桌面上,恶狠狠的盯着褚苍:

    “褚苍,拓拔泗衡若是当真被证实了在我大昇买卖娈童,那当真是,死有余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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