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不飞痛苦万分。
他背叛了神圣的教主大人，亵渎了教主大人的极乐世界，他无颜再活在世上！
可偏偏生而为鬼的他，拥有不死之力，每一次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半死不活，可要不了几秒钟，又恢复如常。
啊啊啊！
他居然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嘭！”
“嘭！”
无生默默看着雀不飞的自残行为，敲敲桌子:“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吵死了。”
雀不飞果真停下来。
没办法，无生就是他内心无法战胜的恐惧，只要无生发话，哪怕他有千万个不愿意，身体却很诚实，会立刻按照无生说的去做。
他早就放弃了要把自己受到的痛苦加倍还给无生的妄想。
与无生接触的越多，越是让他绝望的明白了一个残忍的现实。
无生是不可战胜的。
那好吧。
他不找无生报仇了还不行吗？
他想以死来向鬼神教主大人赎罪，难道也不行吗！
过分！
过分了啊！
无生冷漠的看着神情恍惚生无可恋的雀不飞，轻嗤一声。
“想死？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成全你的。”
雀不飞悲愤万分，咆哮一声:“陆无生！”
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情走下，那么接下来他就应该对无生口出芬芳了。
谁料，雀不飞不按套路出牌。
他喊出无生的名字后，扑通一声跪在无生的面前:“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好不好？你杀了我吧，你给我一个痛快！”
无生拒绝:“那可不行。”
要是雀不飞没有利用价值的话，那么不要说了，无生早就让他脑袋落地了。
实践证明，雀不飞可以为人类提供巨大的帮助，一时半会，无生舍不得砍下他的脑袋。
雀不飞崩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教主大人要是知道我在替你们人了办事，他一定会很失望，我没有脸再见他了！
给我一个痛快吧，就算我求求你了！”
哦，原来他一心求死，是觉得无颜面对鬼神教教主。
无生“安慰”他:“放心吧，其实你们的教主大人一点都不在乎。”
至少蓝色人格下的林潆溪不在乎。
她现在最在乎的，好像是如何让自己放下芥蒂，和她交朋友？
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她给缠上了？？因为他和她是同一类人？
别开玩笑了！
他忽然想，如果红色人格掌握了主导权，也许在对他态度大变的同时，最让红色人格惦记的，可能是如何把他杀死吧。
总而言之，不管是蓝色人格还是红色人格，都不会放过他。
正如他同样不会管她是蓝色人格还是红色人格，也不会放过她一样。
“不可能，教主大人一定会对我特别失望！”
雀不飞痛苦的揪起头发，一头飘逸的秀发，都快被他揪秃了。
“我真的很奇怪，鬼神教教主到底给了你们什么恩惠，让你们对他如此的死心塌地？”
听起来很正常的一句话，却像是踩在野猫尾巴上的大脚，让雀不飞恼怒万分。
“陆无生，注意你的言辞！
我们与教主大人的关系，没有你们人类想象的那么龌龊！”
哦，他亵渎了他们之间的纯粹、神圣，是吗？
“教主大人是我们的神明，是他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
无生神色一怔:“他给了你们第二次生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刚刚话里的意思是说是他让你们变成人类，变成了鬼的形态？”
雀不飞惊觉自己暴怒之下失言，本不想再跟无生说什么，可他对无生的言听计从已经深深的印入了骨髓之中，难以抵抗无生的任何要求。
他不甘不愿的点点头。
无生沉吟，忽而笑笑:“也就是说，其实你本来活的好好的，但是鬼神教教主却让你变成了鬼……这么说起来的话，她是你的杀身仇人。”
雀不飞迷茫了一瞬。
貌似无生说的有道理？
他是高境界记忆大师，故而依然有些许久远的、自己身为人类时的记忆。
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
他是在家人的宠爱，和精心呵护下长大的富家少爷。
他锦衣玉食，生活无忧。
他有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婚期将至时，他出事了。
他被一个长发披肩的小女孩给咬了。
他死了。
他的父母，因此双双病倒，从此家道中落。
未婚妻伤心过度，跳河为他殉情而死。
他短暂的人生，以令人唏嘘不已的悲剧收场。
他后来醒了，变成了鬼……
她是你的杀身仇人。
她是你的杀身仇人……
无生的话，犹如魔咒，在雀不飞耳边回响。
雀不飞痛苦的抱住头:“不是！不是！”
但与此同时，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小声说，是，她就是你的仇人！
如果不是她，虽然你早已作古，但你却孝敬了父母，也和未婚妻朝朝暮暮过，养儿育女，平平淡淡，一生无憾！
雀不飞忽然心中一颤。
袭击他的是一个小女孩。
难道说，那个小女孩就是教主大人？
可他明明拥有超脱想象的好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小女孩的长相。
“啊啊啊！”
雀不飞头痛欲裂，痛苦嚎叫。
一会儿觉得是教主大人毁了自己本该幸福的人生，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质疑教主大人。
终于，后者占据了上风。
他目眦欲裂的盯着无生，眼睛喷火，一时间仿佛战胜了内心深处对无生的恐惧。
“陆无生！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谁都不可以亵渎教主大人，包括你！”
无生摇摇头。
算了。
再刺激下去，无生觉得他会疯。
确认了。
林潆溪确实可以控制教会成员，让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
而且无生认为，林潆溪的这项异能，只对鬼神教会骨干人员使用。
至于小虾米，不配。
要不然怎么解释苏等同样身为鬼神教成员，最后却能在得知真相后，回头是岸？
对了。
无生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早上向斗胆在他房间里偷偷放透视符文的人讨要说法。
但现在都没人给他个说法。
装傻称愣，心存侥幸，在无生这里是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