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半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她。
他走南闯北去过那么多地方，有幸在富贵人家里见着过一次，当时起了兴趣，觉得很可能是一个商机，冬天的新鲜蔬菜可是比肉还贵啊，不过富贵人家笑着告诉他种植成本高，家里一共就种了两捧地，每天有人伺候着，娇嫩得很。
他后来不信邪，回来尝试种植过，要么不发芽，要么刚发芽就冻焉了，压根活不成。
一个穿着破烂的乡下村妇是怎么知道？
楚笑笑双眸凌厉，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思考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位远方亲戚嫁给富人家，有幸从她嘴里得知种植办法，你若是信我，我半个多月后就能给你提供第一批蔬菜。”
掌柜看着她，沉着声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抓下来，严刑逼问你？”
楚笑笑低头讪笑，她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做了就证明无所畏惧。
“我看您不像是坏人，你管理偌大的饭馆每天需要消耗精力跟心血，我觉得你更喜欢省心；就算你绑了我，不怕从我口中什么都问不出来？既然如此，不妨合作？”
掌柜哈哈笑着，看着她散发出来的气场，摸了一下胡须，欣赏地看了她一眼。
“好，我可以信你，冬笋我收，一斤十五文，但必须扣三分之一金额在我这儿，你若半个多月后带着新鲜蔬菜来，到时候剩下的钱我一并给你。”
防人之心不可无，楚笑笑并不介意。
“成交！”
十五文一斤，外面品行好的才十一文，多了四文。
她的冬笋一共三十斤，扣掉三分之一，还有三钱十五文，若是在汉三那儿卖了，最多一共三钱三十文，并且还得保证每根笋子品行好才有这个价钱。
她这把买卖赚了，还谈成后续的蔬菜供应的生意，只要成功种植出蔬菜，她以后就不用每天在山里跑，一待就是一整天了。
而且挖冬笋不能挖一辈子，时节过去，笋子就不长了。
既然谈到新鲜时蔬，这里不是一个谈生意的地方，掌柜将她请到了后院单独的小厢房里，给她沏上一杯热乎冒着白气的茶。
“天气寒冷，姑娘先喝一杯热茶暖身，我是个直性子的人，就不拐弯抹角了，现在我们详谈一下关于蔬菜的事情，倘若姑娘种出新鲜蔬菜，不知道愿意以一斤多少钱卖？”
楚笑笑低下头前抿了一口茶，狡黠的眼珠子转动。
这般询问，看来价格不会太低，她故作犹豫了一下，把“球”踢给了他，道：“我一个妇人家，也不知道市场行情，你是大掌柜，不妨你先说？”
看着她穿着朴素，掌柜没想到她是个聪明人，搓着胡子：“市场上还没有人尝试过在冬天里卖新鲜蔬菜，所以价格不好说，我能给你的价钱是一斤二十文，不能再多了。”
一斤二十文，比得上猪肉价钱了！
猪肉最贵的那会儿，一斤也才这个价钱，平日里都是十几文一斤。
楚笑笑轻轻挑了下眉头，没想到开口就是这个价格，如果大棚蔬菜能种出来，这个冬天过去就能赚到一笔不错的钱了！
“物以稀为贵，掌柜是个大方的人，现在天气逐渐变冷，大家手头里面屯着的蔬菜过不了多久就会吃完，接下来的蔬菜更是难得一见；二十一文的价钱我能答应你，而且还能保证之后价格不会涨，不过我有一个前提。”
“什么？你以后挖来的冬笋，都可以拿来我这儿卖，我一并收了。”
楚笑笑摇一摇头：“不只是冬笋，我想之后的蔬菜都卖给你……”
话没说完，掌柜皱起眉头，脸色沉了下去，冰冷的打断了。
“不行。”
“倘若是反季节蔬菜呢？其他季节里，蔬菜价格我可以稍微降低一些，但不能少于市面上的价格，你慧眼识珠，是懂行的人，种植反季节蔬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掌柜惊讶地看向她，短短几分钟里，已经是她带来的第二次震撼了。
“大家消费能力有限，尽管我很欣赏你，但那时候市面上的蔬菜很多。”
什么东西多了，那就不值钱了。
掌柜想到饭馆先前屯的新鲜蔬菜，最多只够供应半个多月了，犹豫了一下，又道：“姑娘，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二十天里，你若能送第一批蔬菜给饭馆，我就答应你后续的要求，之后凡是你提供蔬菜，我买了！”
“成交！”楚笑笑对自己又足够的信心。
“不过那时候价格不能是二十文一斤，到时候满大街都是卖蔬菜的，我不能因为欣赏你，做亏本的买卖，到时候的价格我会比市面上蔬菜的价格给高你一些。”
“没有问题。”她没有天真到异想天开的地步，掌柜说的问题她开口前就想到过了，所以只要价格不是很低，她都可以接受。
退一步说，到时候种什么都有人买单，还是一样能赚钱，只是赚多赚少而已。
掌柜见她是个爽快人，谈成生意，心中愉悦，只要新鲜蔬菜供应到位，到时候他就能凭借着蔬菜，在小镇众多餐饮中脱颖而出！
所以送楚笑笑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热腾腾的包子恰好熟了，叫住她，给她拿了好几个。
“这是干什么？”无功不受禄，楚笑笑疑惑地看向他，没有接过。
掌柜笑了笑，看了一眼天色，还早，现在不过早上十点多，她一看就是从附近的乡下来赶集的，这一类人一般都没怎么吃东西就匆忙来镇上了。
“拿着，路上吃，不要钱，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好！”楚笑笑不好再拒绝，谢过他后便走出了饭馆。
轻车熟路的来到医馆，将草药卖了。
自从上次草药的事情后，这次是大夫亲自接待她。
大夫看到她采摘来的草药，板着的脸露出满意的笑容，上次楚笑笑拿来的草药，他拿去县城给富贵人家，卖了一个更高的价钱，所以这次卖草药畅通无助。
楚笑笑一共得了一两二钱！
走出医馆，楚笑笑瞧了一眼天色，距离回去还有一定时间，她闲来无事，不知道赵寒言那小子有没有回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