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诱饵 >第二百三十五章 待在老虎身边?
    是晏川。

    这些天处理母亲后事,苏瑾时常都能看见他的身影,但他只是远远看着,再也没有靠近过她。

    “姐,晏哥他.......”苏仝知道晏川是真心喜欢自己姐姐,看着两人这样,他也想要说几句好话,“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安安,来妈妈这里。”苏瑾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最后望了眼墓碑上母亲的照片,“走了,回家吧。”

    “姐.......”

    “回去了。”

    “.......”

    苏瑾牵着安安的手,朝着晏川的方向走去,在距离两三米的时候,她颔首微笑,算是打了招呼,而后拉着孩子的手,从他身旁安静走过。

    男人握紧黑伞的手,控制不住颤抖,以前千次百次的拒绝,晏川都可以视而不见。

    不管怎样,他都厚着脸皮继续找她,可这一次,看着凄凉的墓园,他好像真地明白了,有些差距,有些鸿沟,真地很难跨越。

    他没有护住苏瑾的本事。

    年少轻狂四个字,用来形容曾经死皮赖脸追求苏瑾的自己,再形象不过,

    以为感情能够超越一切,以为真心能够打破年龄的禁锢。

    可他错了。

    这一次,不是别人否定他,而是他自己,都在内心彻底地否定了自己。

    她说,她无法承受阶层跨越和豪门恩怨带来的后果。

    他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他和晏朔之间的恩怨,就将苏瑾平静的生活掀起惊涛骇浪。

    要是真在一起,晏朔那个疯子,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

    晏川握紧手中的黑伞,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股说不清的暗色。

    姐姐说的没有错,他也接受。

    但他不要这样的解决方式。

    应该解决阻碍他们感情的人,而不是解决他们的感情!

    这才是正确的方式。

    他不会放弃苏瑾!

    绝对不放弃!

    庄燕,方志麟,晏朔.......这些所有伤害苏瑾,伤害姐姐的人,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必须付出代价。

    这一刻,晏川像只原野上的孤狼,曾经用来伪装的柔和眸光,在这一刻,染上阴鸷,暗藏嗜血的气息。

    晏朔是不是忘了,他曾经是个精神病人,会不顾一切的精神病人!

    .......

    弄好葬礼的事情,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

    苏仝腿伤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石膏拆掉之后,他死倔着回了工作岗位。

    王晨之前来找过苏瑾两次,一是担心她,二是法院那边清算财产,欠苏瑾的钱,很快就能转到她的账户。

    其实,也还说过其他婚姻上的事情,可苏瑾不冷不淡,随便说两句就把他打发了,孩子都不让他看一眼。

    顾泽飞和赵灵筱,她再也没有遇上,更没有打电话联系过,但母亲墓碑前,有一束他送的花。

    庄燕把她拉黑删除,就好似母亲的遭遇,母亲的去世,跟她毫无关系。

    方志麟依旧在设计公司做老总,晏朔依旧是百鑫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他们相安无事,一如往常。

    只有苏瑾,从母亲去世之后,那双晶莹的眼睛,虽然还是那般明亮,可始终没有光。

    没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冬日正午,苏瑾收拾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安安还是那般乖巧,独自在地毯上玩玩具。

    阳光倾泻,似是温馨。

    电视里音乐频道曲调悠扬,温暖的歌词,动人的音乐,作词作曲人——郑叶辉。

    曾经被丈母娘嫌弃的文艺青年,一曲爆红之后,事业如同滚雪球一般,越做越大,陈玥玥和他六年的恋爱长跑,也算是看见了未来。

    毕竟毕业两年,陈玥玥这个表妹,可是一个人打几份工,就为了支持男朋友的梦想。

    苏瑾关好冰箱门,摘下围腰,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好像就她,落入低谷,一事无成。

    要婚姻没有婚姻。

    要事业没有事业。

    好在卡里的存款,足够她和安安生活好一阵子,不然的话,她才真是人间悲剧。

    不过,她已经看好工作了。

    她要让有些人付出代价,又要保证家人的安全,在没有金钱与地位的基础上,借力打力,是最好的办法。

    待在老虎的身边,也是她唯一的捷径。

    还有过段时间会被放出来的人,熊建华,方强,郑建元,关伟才.......

    手心收紧,呼吸加重,想起这些人,苏瑾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十二岁丧夫,三十二岁丧母,苏瑾看着眼前的厨房,恍惚间看见了母亲的身影。

    ......

    十二岁的那个夏天。

    小县城里靠近城乡结合部的地方。

    简陋的砖瓦房,红色的铁门,自行车打响铃铛的声音,在夕阳下渐行渐远。

    母亲是个爱唠叨的人,做饭总会不自觉地重复念叨:“小瑾爱吃土豆,嗯,炒个土豆......小仝刚开荤,老苏昨天发工资,买了条鱼,让我炖鱼汤给小幺吃,所以再炖个鲜鱼汤......老苏最爱吃红烧肉,那今天打个牙祭,最后做个红烧肉......”

    她考虑了所有人爱吃的,却从来不考虑自己。

    父亲回到家,看见自己最喜欢的菜,总会油嘴滑舌地来一句:“老婆怎么这么好啊,知道我今天厂里下班早,特地给我烧红烧肉。”

    这时母亲又会口是心非的来一句:“滚,那是我自己爱吃。”

    那样平淡温馨的日子,苏瑾永远都记得。

    可快乐与痛苦,似乎只有一夜之隔。

    父亲工厂出意外,在医院抢救一晚,她和母亲在走廊等了一夜,之后只得到一句:“抢救失败,我们医生尽力了,节哀。”

    大雨阴沉,朝阳和落日全然消失,那天,她的父亲,妈妈的丈夫,去世了。

    总会想起父亲的一句话:“我啊,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给你们娘仨安稳幸福的生活。”

    连绵的阴天,破旧的砖瓦房,只剩下母亲和苏瑾,还有襁褓中的弟弟。

    父亲去世没多久,就有媒人上门给她介绍男人,亲戚们也劝说她改嫁,说她条件好,长得端正,就算带着两个孩子,也还是有不少人看得上。

    母亲把人全赶出去了。

    后来,不接受媒人说亲和亲戚介绍的母亲,开始被人说是寡妇。

    女人们看她总爱指指点点,男人们看她总是不怀好意。

    年轻时的美貌,给母亲带来了很多麻烦,特别是丈夫去世后,被称作寡妇的她,顶着一副姣好的面容,更是被迫论为舆论的漩涡。

    那段日子,常年住校的苏瑾,都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撑过来的。

    出去做工被人指指点点,久而久之,招工的人看见她,都带着鄙视,甚至不愿意招她。

    他们用嘴泼污水,用眼睛表示厌恶,就好像这样做,他们就是干净的一方。

    可明明,他们才是肮脏的人。

    母亲是怎么走上身体交易这条道路的,苏瑾不得而知。

    她在痛苦中坚持,看透了一切,也走不出深渊,最后只能沉入深渊。

    手机响起。

    苏瑾抹去眼泪,从记忆中回神。

    “晚上陪我去见客户。”

    “不是说年后上班?”

    “当作提前试岗。”

    “......”

    对方口气强硬,苏瑾皱眉,回头看着在地毯上乖巧玩耍的孩子,原想着年后找个阿姨,工作的时候帮忙照顾安安,谁知来了个提前试岗。

    自己晚上去了,安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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