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压抑的家庭中忍受了一年。

    一年后,边兰和男人离婚了,离婚过程挺顺利的,因为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和小三领证成家。

    后来他们便搬来了这里,开启新的生活。

    而边南也遇到了温雯。

    至于边南的学习确实也受到了男人的影响,男人的咒骂渗入到他的方方面面。

    只要对着试题,边南脑海里就会自动想起男人的话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一遍遍提醒着他,他是一个废物。

    “你他妈的就不是一个学习的料!”

    “老子那么多钱供你读书,你却连个第一都考不到!你个废物,孽种!”

    他丢下笔,捂住耳朵,拼命告诉自己他不是废物。

    可挣扎是无力的,没有任何效果,他被压得喘不过气,他变得越来越废物,像男人说的一样。

    边南自嘲着笑了一声,神情落寞悲凉。

    “我很没用吧。”他说。

    温雯静静看着他,眼中满是心疼。

    “不是的,不是的。”

    她摇摇头,伸手抱住边南的肩膀,那个肩膀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宽厚的,可是今天她才发现这个肩膀如此脆弱,好像随时都会破碎一样。

    “边南。”她声音很轻,轻得像在空中摇晃的羽毛一样。

    “这不是你的错,你一直都是特别棒特别棒的人。”

    小马达站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被什么东西糊住了。

    他在为曾经的自己伤心,在为现在的边南伤心,同时也为善解人意的温雯感动。

    “边南,下一次我们就报警吧。”温雯突然松开他说。

    边南抬起头,眼眶发红,似发怒的野兽,此刻他似乎是震惊于温雯所说的话,整个人都愣住。

    好半天,他点点头,“嗯。”

    他不知道报警能不能解决问题,但小马达和温雯都这么说了,他就照做。

    他相信未来的自己,也相信温雯。

    他没有等多久,除夕前一天他把男人送到了警察局。

    他送去的还有他所有犯罪的证明。

    聚众赌博、打人致残、强奸妇女。

    每一条都够他住进去了。

    说实话,边南自己都没有想到男人触碰到了法律。

    这些都是小马达告诉他的,所有的罪证都被小马达写了出来,他又花了两天时间找受害人说服他(她)们报警。

    边南在警察局最后一次遇见了他。

    男人瞪着边南,仿佛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老子把你生出来,你就这么对老子的!”他挣脱着大喊着。

    边南不为所动,目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早知道你生出来我就把你给掐死咯!你个白眼狼!”

    “老实点!”

    警察指着他提醒。

    边南呼出重重的一口气,脸上有明暗的灯影,显得晦暗不明。

    “如果不能对孩子对家庭负责的话,你可以不生孩子。”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男人。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出生是幸运的你知道吗?就因为是你生的我,所以我才觉得屈辱,我每时每刻都活在痛苦之中。”

    他冷静地说着,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好像这些都与他无关一样。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父亲的。”他说,“哦对了,你还有一个私生子,但我听说他妈前不久卷了你的钱带着他跑了。”

    他说着突然笑出了声,一开始的小声的笑,后来就变成了猖獗的笑。

    男人瞪着他,藏不住的怨气在他眼中。

    边南停止笑容,眉毛一挑,“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他根本不是你的儿子,所以你也不用特别伤心。”

    男人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他张着嘴,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边南将手插在兜里,心情突然好得不得了。

    “我相信你听见了。”他往后退一步,挑衅地看着男人,最后摆摆手,“走了。”

    “你等一下!”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警察立马控制住他。

    “你别走!你回来给我说清楚!”

    他拼命挣扎,可再也没有人回头,也没有人回答他。

    边南走出警察局,马路对面站着温雯和小马达。

    见他出来,小马达立马冲他汪汪叫。

    温雯招招手,示意他看过来。

    边南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天空蔚蓝一片,风吹动树杈,也吹动了温雯的长发。

    除夕夜,温雯端着饺子来边南家过夜。

    边兰情绪还不太稳定,所以早早睡下了。

    她和边南就靠在沙发上看春晚,小马达也陪着他们,演到搞笑的小品部分小马达还会发出嗤嗤的笑声。

    “边南,你现在开心吗?”温雯问他。

    边南扭头看她一眼,“你怎么不问我幸福吗?”

    温雯皱一下眉毛,心想这不都一样嘛,但还是顺着他重新问一次。

    “你现在幸福吗?”

    “不,我姓边。”

    “……”

    温雯无话可说,干脆将脸扭到一边,撅着嘴不想搭理他。

    “怎么了?”

    边南举着薯片在她脸前晃了晃,“生气了?”

    温雯一口咬下他手中的薯片,气鼓鼓地看向他,“我有那么容易生气吗?”

    “这可不好说。”

    边南将剩下半口薯片扔进嘴里,无视掉温雯突然红透的耳朵。

    “咳。”温雯咳嗽一声,抓起桌上的汽水喝一口。

    “那个……”她斜着眼睛偷看边南一眼,“你想治好自己对考试的恐惧吗?”

    “怎么?你要帮我治?”边南问。

    温雯眨眨眼,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撂下一句,“年后我帮你补课。”

    边南懂她什么意思,想帮忙但是不好说具体能不能做到,所以先试试。

    他点点头,脸上藏不住的笑意,怕被看出太过高兴他又赶紧扭头看节目。

    “哎,这个小品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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