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望示意阿飞稍安勿躁,旋即,凌厉的眼风扫过花臂壮汉,他讥讽出言,“你真以为我们拿你无可奈何?”

    想屁吃呢。

    “阿飞,把监控先关了。”

    花臂壮汉名余三,他瞳孔猛地一颤,不知想到什么,又镇定自若道,“屈打成招是违法的。”

    话说得铁骨铮铮,实则透出了几分虚。

    阿飞也踌躇了。

    他哑着嗓,“吴哥,这不合规矩。”

    吴望:“……”

    合着他在阿飞心里就是个暴力狂形象?就离谱。

    还有没有同事爱了?

    “让你去,你就去。”吴望懒得解释,他再度睨了一眼余三,经典台词再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余三喉结滚动,看着阿飞离去的背影,兴许是脑补了满清十大酷刑,他罕见地迟疑了一下,神情才恢复坚定。

    不招还有重获自由的机会。

    招了,一切就完了。

    很快,阿飞去而复返,“吴哥,我把人都支开了,待会儿你动静小点。”

    说这话时,他心跳如擂鼓。

    东窗事发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已经在打腹稿该怎么写检查了。

    吴望:“……”

    在余三警惕、阿飞忐忑的目光中,他绕到余三的身后,把真言符贴到他背上。

    然后对着阿飞咧嘴一笑,“想问什么就问吧。”

    “抓紧时间。”

    阿飞:?

    就这?

    荒谬感扑面而来,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吴望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他拍了拍余三的肩,给出示范,“你现在害怕吗?”

    余三和阿飞的想法神同步了。

    就这?

    就算害怕,他也不会表现出来,否则就成心虚了。

    他嗤笑一声,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当然害怕了。”

    说着,余三瞳孔仿佛发生了八级地震,怎么回事?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嘴巴。

    但,失败了。

    “我怕你对我动用酷刑,我最怕疼了,算了,疼就疼吧,忍过去,荣华富贵在等着我。”

    余三:?

    阿飞:?

    “沃日。”

    “卧槽。”

    两人不约而同爆粗,当然,前者是惊恐,后者是惊叹。

    阿飞将信将疑地走到余三面前,学着吴望拍了拍他的肩。

    吴望:“……”

    大可不必这么细致。

    “你真的从没听说过裸盖菇吗?”

    裸盖菇是原产于境外的毒品衍生物,属于神经毒素,也是国家管制的一类精神药品。

    毒性非常大,吸食后有强烈的致幻效果,影响恶劣之极。

    他们这才不分昼夜追溯来源。

    余三猖狂地笑,“怎么可能?假话也就骗骗你们这些蠢警察。”

    余三:?

    他是中邪了吗?

    怎么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阿飞信心瞬间爆棚,“线人是谁?上级是谁?售卖渠道是什么?都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每问一个问题,他就在余三肩膀上拍拍。

    余三悲愤欲绝,拍拍拍,拍你妈头,当他肩膀是机关呢?!

    他试图保持沉默,但终究只是一场无用功。

    最后,余三生无可恋地从接触裸盖菇开始讲述。

    讲完最后一句,他哭了。

    这什么操.蛋的新型审讯方式啊!!搁谁谁能扛得住!!

    彻底完了啊!

    随着审讯进度,阿飞的表情先后从欣喜若狂、到亢奋、再到严肃,等审讯完余三,他雷厉风行地出了警,准备打犯罪团伙一个措手不及。

    临走前,倒没忘记感谢吴望,“吴哥,大恩不言谢,等办完了案,我请客。”

    吴望还没来得及解释,人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他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真言符的作用,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还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吴哥,杵在门口想什么呢?”

    吴望骤然惊醒,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没,没什么。”

    才怪!

    要是能向乔黛批发真言符就好了。

    犯人满嘴跑火车?来一张。

    犯人死不悔改?再来一张。

    没什么是一张真言符不能解决的。

    吴望心潮澎湃,他快步回到办公室,给乔黛打电话。

    说来也巧,乔黛手机刚充上电。

    在简家门口徘徊小半天的钱老见状,唏嘘不已,有道是,打得早不如打得巧。

    在这个手机不离身的年代,恐怕只有乔黛是一股清流了,手机没电半天,愣是没发现。

    “吴警官,怎么了?”

    吴望简洁利落地把真言符后续讲了讲,“这符箓阴差阳错地帮了队里的大忙,乔黛,你又立功了。”

    “对了,真言符还有吗?”

    吴望早前被师父教导过要脚踏实地,但真言符又不同了,这玩意和测谎仪有异曲同工之妙,是可以用来辅助破案的工具。

    不冲突。

    “没有也没关系。”

    车内气氛静谧,所以吴望说的话清晰地传到了钱老耳里。

    钱老又双叒叕震惊了。

    真言符、真言咒他倒也会,但碰上心智坚定之辈,这玩意就是个鸡肋。

    况且,没修为的人根本催动不了真言符。

    他严重怀疑吴望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瞥见乔黛一副淡然模样,他麻溜闭嘴了。

    钱老相信,只要他敢问,乔黛那破嘴就敢给他一波降维打击。

    质疑谁都不能质疑乔黛!

    这是无数次血泪中得出的教训!

    乔黛听到立功二字,立马去查功德点,她惊讶地发现,因购买八卦镜而挥霍一空的功德点,又默默涨回了2万多。

    乔黛:!

    “有,但不多。”

    “另外真言符不能量产。”

    因为绘制符箓的过程很麻烦,她也没那么需要,所以手里没多少存货。

    这些都得说清楚。

    乔黛的回答,对吴望而言,无异于天籁之音,他狂喜道,“有就好,我会和局里好好谈判,保管不让你吃亏。”

    至于不能量产这句话,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这宝贝要是能量产还得了???

    有就不错了,知足点吧!

    谈话间,车子在陆锦涛家门口缓缓停下,乔黛见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主动挂了电话,“我现在还有事,等空了再说吧。”

    吴望自无不应。

    车才刚停稳,门内闪电般冲出一道人影,正是陆锦涛的老婆王如故。

    她翕着破哑的喉咙,扑通一声跪下了,绝望的语调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凄凉,“救救我家老陆吧,只要能让他活下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求求你了。”

    显然,她认识乔黛,也知道车里是乔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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