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黛嫌编辑文字麻烦,直接给闫雪打了语音电话。

    对方不仅秒接,语气还激动的无以复加,“你是改变主意愿意加入我们了吗?”

    “没有。”乔黛无情地把她的希望扼杀在摇篮里,“是你告诉我,总有不法分子利用玄学手段作恶,碰到这事直接告诉你。”

    闫雪瞬间垮脸。

    嗐,真是白高兴一场!

    “你说吧。”失落归失落,但不法分子还得抓,绝不能让这种祸害逍遥法外。

    乔黛事无巨细交代了个干净,“情况就是这样,至于祭坛我会亲自处理,不会造成任何人员的伤亡或损失。”

    闫雪的嬉皮笑脸早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她眉头紧蹙,恍若笼着一层化不开的忧愁,“知道了,我会亲自去处理。”

    “那就这样。”

    “等等,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虽说要尊重个人意愿,但看乔黛这么热心肠,该争取还得争取一下嘛。

    乔黛再一次丑拒,“不考虑。”

    是作业不够多?还是功德点攒够了?她吃饱了撑着才给自己找麻烦呢!

    于是她干脆利落挂断电话,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

    解决完闫昱川的糟心事,乔黛拖着行李箱,依依不舍地跟着爸妈去了码头。

    沱西岛一行,让她紧绷许久的精神放松下来。

    只可惜啊,玩的太嗨了,作业没写完。

    乔黛一边盘算着还需要多少时间写作业,一边排队登船,倏然,耳边传来了唤声。

    “乔半仙!”

    乔黛骤然回神,她扭头一看,发现正是岑翰。

    几天前刚到达鹿城机场,她就被岑翰堵住,对方试图让自己在徐帆帆面前说好话。

    只可惜啊,财帛动不了她乔黛的心,所以她当晚就把礼物还了回去。

    本以为两人近段时间不会再有交集了,万万没想到,岑翰又主动出现在了她面前。

    “有事吗?”

    乔黛对于自个儿的老六行为毫不心虚,甚至还主动反问。

    岑翰笑容满面地递出了精心准备的礼物。

    “幸好有您的规劝,我和帆帆的事才能成,这媒人礼您一定得收下。”

    说到这儿,他心内唏嘘无比。

    本以为乔黛不讲武德,直接在帆帆面前把他卖了,现在想来,还是乔半仙想得周到啊!

    这招釜底抽薪,真妙!

    他为过去愚蠢的、且体会不到乔半仙良苦用心的自己而感到汗颜。

    乔黛:?

    有一说一,她实在弄不懂岑翰的脑回路。

    明明那天他就在外面偷听啊?!

    “黛黛。”就在此时,徐帆帆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等站定后,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先瞪了岑翰一眼,才略害羞道,“这礼物是我们一起选的。”

    有了爱情的滋润,徐帆帆容光焕发,眼波流转间,蛮是动人的韵味。

    岑翰就像个楞头青,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乔黛:“……”

    这岑翰哪像精明理智的富三代啊??一整个恋爱脑。

    她收下礼物,拍了拍徐帆帆的手背,欲言又止。

    最后,她只留了一句,“那就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徐帆帆目视着船只远去,嘴角忽然绽出了动人的弧度。

    终于苦尽甘来了,接下来,她要尽情享受生活!

    乔黛站在甲板上,腥咸的海风掠过她的脸庞,几缕发丝随风律动。

    她只感觉脸上痒痒的,随手把发丝撩到耳后,便兴致勃勃地拆礼物。

    不得不说,徐帆帆和岑翰挑选的礼物送到了她的心坎里。

    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用黄铜制造的三清铃,上头锈迹斑斑,年代感扑面而来。

    三清铃又名帝钟、法钟、法铃,上端呈“山”字形,象征三清之意,下端铃内有舌。

    乔黛左手持柄摇动,立即发出“叮呤叮呤”的声音,她伸出右手,在铃体上缓缓刻画符咒。

    伴随着她的动作,锈迹逐渐消失。

    没多久,崭新的三清铃,新鲜出炉。

    乔黛乐此不疲地摇动。

    “叮呤叮呤”的声音不绝如缕,路过的旅客听到了,不仅不觉得吵,反而还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个世界难得有乔黛能看得上眼的法器,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没有趁手法器的她,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路。

    下飞机后,乔黛在盛意的关照下,披上了一件薄外套。

    一旁,才开机的简政,收到了一条噩耗。

    “司机路上爆胎了,赶不过来,咱们得打车回家。”

    乔黛和盛意压根没当回事儿,一行三人拿完行李后,便直奔候车区打出租。

    “是你?好巧。”

    司机万分热情地帮忙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盛意乍然对上他的脸,惊讶万分。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这司机可不就是给乔黛磕头的那个。

    “是我。”

    司机虽然没了几天前的愁眉苦脸,脸上多了一丝无畏和豁达,但实际上,他的头发白了大半,整个人也显得老态龙钟。

    他伸手挠了挠头,等坐到车里才解释道,“一点儿也不巧,我在这儿候了两天了。”

    那天,他隐约听见她们说旅游几天,所以,他一直在这儿蹲守着。

    本以为没戏了,正遗憾时,他突然在出口处看到了乔半仙,一边盘算着距离,一边和附近的司机商量,这才被他等到了。

    乔黛坐在副驾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疲惫,她主动问道,“是有事找我吗?”

    司机摇了摇头,从中控掏出一小罐辣椒酱来,他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的路,同时小声回道,“没有事,就想给你送罐辣椒酱吃。”

    “我老婆蜀城的,她去世之前,特意教了我怎么做地道的辣椒酱,可香可好吃了。”

    乔黛伸手接过。

    红彤彤的辣椒色泽鲜艳,很能勾起食欲。

    既然司机不说,那乔黛也不问,只甜滋滋地回了一句,“谢谢。”

    司机沉闷的眼里忽然划过一抹笑意。

    短短几天的经历让他心疲力竭,女儿明知对方是骗子,仍选择飞蛾扑火,他打过骂过,都没有用。

    最后还被讽刺没本事。

    再火热的心也经不住这么伤。

    是乔黛那一句“你也要对自己好一点的啊”让他想明白了。

    已经走进死胡同的人,不撞南墙,她是不会回头的。

    他作为父亲,做的已经够多,够负责,孩子大了,她也需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他真的真的要对自己好一点。

    所以,他决定离开申城这座满是伤心回忆的城市,去蜀城养老,在乡下租个小院子,种种菜,养一条狗,安度晚年。

    临走前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当面和乔黛说一句谢谢。

    深思熟虑后,他才选择蹲人。

    这辣椒酱是他能送出的最体面、也是最有心意的礼物。

    简政与盛意互相对视一眼。

    这司机看似平静豁达,但实则周身萦绕着悲凉之意。

    简政踌躇了一下,“你是不是碰到困难了?需要帮助吗?”

    司机眼眶略微湿润,然而他深吸一口气,把眼泪逼回去,他感动道,“没有,你们一家都是好人。”

    简政不再多问。

    接下来的途中,司机并没有说话,他以十分虔诚认真的姿态,完成人生中最后一单。

    倒达目的地后,他怎么也不肯收钱。

    一番推搡,简家三人到底没争得过他,只能长吁短叹地把人放走。

    就在盛意唏嘘感慨时,胡老爷子从一旁的花坛边冲了出来。

    乔黛:?

    敢情今天都在蹲点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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