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味道怎么样啊”

    比利谄笑着从厨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将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就好像只是一个普通饭店老板想知道食客的评价一样。

    “味道还不错”

    纪云端起面前的鱼汤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比利脸上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一个认真欣赏美食的食客而已。

    又过了几分钟,比利总算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大人,刚才好像听你说想打听有关邪教徒的事?”

    “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邪教徒,但我倒是听说一些怪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说完他那双贪婪的小眼睛便盯着贼溜溜的看着纪云,好像已经看到一笔意外之财马上就要到自己兜里一样。

    “噢,你说这件事啊,我最近也调查了很多,不知道你说的我有没有听过”

    将手中的鱼汤放下,纪云又拿起鱼饼咬了一口。看见纪云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比利也有些着急了,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大人你说的是街东头那家裁缝铺的事吧,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和我知道的这件事比起来那个根本不算什么,您放心,我要说的这件事就只有我知道”

    “这...可是现在天色不早了,我还赶着回家有点事”

    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主要是纪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要是再拖下去可能就天黑了,到时就真的糟糕了。

    “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跟您一起回去,正好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这里有艾琳达守着就行,只是刚才好像听您提到报酬之类的...?”

    “放心吧,伯爵大人悬赏的钱不会少了你的,那现在就走吧,我可不想耽误太多时间”

    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纪云率先走出了店面,夕阳已经慢慢下沉,此时还稍微有那么点光亮,但如果不抓紧时间天黑前还真不一定能回家。

    纪云急匆匆的走在前面,比利则气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后。这个时候,天色的变化就很快了,纪云能感觉到自己几乎踩着地上那根明暗交界线在走的,后面的比利努力的跟上纪云的步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沐浴在阴暗中的他好像有了一些变化。

    “大人,你怎么突然这么急迫”

    不知怎么的,从身后传来的这句话让纪云后背有些发毛,听着比利那好像有些不太正常的问话,纪云还是假装镇定的拼命往前赶,好似自己压根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一样。

    “大人..我好累啊..我的脚好痛....你能不能停下来啊”

    身后不断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比利那阴恻恻的话语不时传来,不敢回头也不想回头的纪云不理会比利的话,还是头也不回快速向前走着,只凭想象他也能知道如果现在回头停下只能是等死。

    “救..救救我..我的腿...啊...”

    “你走这么快干嘛,大人难道是在害怕什么东西吗?嗯?”

    不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比利嘴里竟然发出了两种不同的声音,只是这两种声音都让纪云心惊胆战,对方那阴森的语气一听就不是什么善茬。

    “走快点,再快点..”

    不再理会这些干扰的声音,纪云干脆直接埋头小跑起来,好在这段路倒也不算太远,很快就拐进了巷子里,看到了那熟悉的二层小楼。

    没有丝毫停留纪云一口气跑到门边插进钥匙把门给打开了,这个动作刚才在奔跑的时候他已经在心里练习了很多遍了,因此这一连串的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就连手都没有抖一下,尽管脖子上已经有了阵阵凉意,好似什么锋利的东西就要砍到自己的脖子上。

    开门,进去,两只脚都已经完全踏进房子里后纪云才转过身,正好对上比利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银刀,他的脸上也还是带着诡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现在正逐渐消失。

    毫不在意的将高举尖刀的手放下,好似刚才的他只是被恶魔附体了一般,比利又恢复了那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对着纪云的脸满是讨好,只是一刹那的遗憾还是被纪云感知到了。

    见对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快速变脸了,影帝纪云也不甘落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就像是最热情的主人招待客人一般,用手对着客厅做出邀请的姿势

    “进来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到沙发前坐下了。

    “对了,你没事吧,刚才我好像听到你说自己不舒服?”

    诶,我的耳朵吧,它经常出问题,有时候就容易听不清楚,老是容易听错别人说的话,你要是真的不舒服改天再来说也行”

    用手掏了掏耳朵,纪云很不好意思的让对方也坐下了。

    “不用,估计是听错了吧”

    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比利略显局促的坐下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了,你就好好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吧,包括裁缝店那件事。我想知道还有没有遗漏的”

    从兜里掏出一堆金币放在桌上,纪云又恢复了那副傲慢的样子,这钱反正是查尔斯的,他用着没有丝毫的心疼。

    在看到金币的一瞬间比利的眼睛好像都张得更大了,咽了咽口水他开始慢慢讲述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

    镇东边的裁缝店老板名叫康纳,由于他售卖的衣服做工比较好,衣服上的花样款式又很多,因此在镇上很受欢迎。只是他脾气很是古怪,除了做衣服对别的事情都漠不关心,平日里除了会按时去海神教会祷告外哪里也不去,也不爱和别人交流,所以他也几乎没什么朋友。仅仅店里有两个学徒,平日里康纳要求十分严格,经常对着学徒破口大骂,那两个学徒对他也是很畏惧,因此并没有住在店里。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约一个星期前,康纳去教堂做完祷告后就神神秘秘的,整个人也和以前不一样了,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甚至还给破天荒的表扬了学徒,最后给他们一人放了半个月的假。

    起初听说这件事大家都觉得挺奇怪的,都开玩笑说他是不是被恶魔附体了,不过这恶魔人还不错。谁知道只是打趣的玩笑竟然变成了现实,第二天康纳就在店门口贴了告示,说是自己要研究一种新的衣服花样,所以打算关店几天。

    从那之后,一连几天大家都没见过他了,裁缝店的大门也一直紧紧关闭着,甚至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后来还是教堂的牧师到他家里去找他才在书房里发现已经倒在血泊里的他本人,据牧师的描述

    他张大着嘴,嘴里的舌头则被割下来扔在了地上,而康纳本人手里则紧紧握着一把刀,看样子就好像是他自己把舌头给割下来了一样,更恐怖的是他的下半张脸全都被划伤了,纵横交错的口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张一张张开的嘴巴。

    这件事很快就在镇上传开了,牧师说他这是由于不好好祷告所以被恶魔附身了才会变成这样,后来城主还派人直接将康纳的尸体带走了,并下令封锁所有的消息,不允许民众私底下再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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