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打算废话，直接就道，“你叫什么？是何身份？为何而死？”
残魂看了眼自己的尸身，显然是认清自己已死的事实，语气淡淡道，“我叫莹姬，是林老爷的妾室，至于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只隐约记得有一双手推了我一把，头磕在石头上……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是她吗？”姜茶靠近苏屿小声问道，她记着能化为妖物的残魂周身必然有极深的黑气，连魂体都会变得凶神恶煞、面目狰狞。
苏屿摇了摇头，可还是觉得哪里透着不对。
“那你可知道这府上的人是如何死的？”
残魂未散也未去地府，或许她曾看见些什么。
女子想起什么，冷嗤一声，讥讽道，“他们做了那么多龌龊事，自相残杀有什么稀奇！”
姜茶：“自相残杀？你的意思他们不是妖物所杀？”
女子并未点头，也没摇头，而是有些为难，似乎是不知道如何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大夫人死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飘过……家主死的时候，我也看见了……还有……”
她拍了拍脑袋，似乎头疼的厉害，可残魂如何会头疼……或许是什么影响了她，不许她说出来。
“我记不起来了……你们不是林家的人……你们快走……”残魂突然一脸的惊惧，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你们快走，它就要来了，它就要来了……它会杀死所有人……”
姜茶还想细问，可残魂直接消失了，自己还想问问她关于界石的事呢！
她看向一旁的苏屿，“还能再把她叫出来吗？”
少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对同一具尸体，寻魂只能用一次。”
姜茶放弃了，转念想到残魂刚刚说的那些话，“她刚刚说那个“它”会杀死所有人，“它”是什么？是妖物吗？
可她不是说那些人是自相残杀吗？”
苏屿摸了摸姜茶的发旋，并未正面回答，“没事，一切有我。”
姜茶：“……”
反应过来他的动作，有些面红，你这哄小孩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此时日头彻底西下，天边只剩下一点晚霞，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风，冷飕飕的。
因为残魂的话，姜茶秉持着以防万一的理念，决定还是带某人出去避避风头，“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明日白天再来？”
大晚上的，黑灯瞎火万一蹦哒出来什么厉害玩意儿看都看不清！
“行。”
姜茶本来也是想提醒一下其他修真宗门的弟子，可那些人根本不信她的话，还说什么如果妖物来了更好，他们就等着瓮中捉鳖呢！
又说什么她一个普通人，就不应该来这林家堡，话里话外总透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姜茶：……
行，算自己多事了！
次日一早，姜茶在路边食肆内吃着早食，正打算迟些再和苏屿去一趟林家堡，却不料听见坐旁边桌子的人小声议论着昨晚发生的怪事。
路人甲：“你知道吗？我听人说昨晚看见林家堡起了火光呢！”
路人乙：“火光算什么，我就住附近，亲耳听见里面传出各种凄厉惨叫声，可吓人了。
“那你就没过去看看？”
“看什么，我可不想被妖物吃了！而且你没听说吗？林家堡里可住了好多会法术的，哪里是我们这些普通人需要关心的！”
姜茶动了心思，凑过去一脸好奇道，“你们刚刚说林家堡昨晚有火光，是着火了吗？”
“不是着火，是鬼火，自打里面的人死光之后，时不时就有呢！”
“我听说林家堡有妖物作祟，一夜之间全死了，是真的吗？”
听姜茶说起这个，其中一人按耐着激动语气低声道，“什么一夜全死了，我有个兄弟在官衙当差，他说了，那些人根本不是一夜之间死的，有好些死了都超过两天了。”
另一人否认道，“我家就住在林家堡附近，那一晚听的真切，就是有妖物作祟，大晚上的，还有人一个劲在拍林家堡的大门，声音可响了，要不是当时太困，我就过去看了。”
“这样啊！”姜茶点点头，若有所悟。
那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姜茶，其中一人道，“你不是这镇子上的人吧，打听林家堡的事做什么？”
姜茶打着哈哈，“就是好奇一下，毕竟这事传的邪乎，从没听说过呢！”
“哦！”两人恍悟，也不再追问，又聊起了别的。
姜茶坐回自己的位置，耳边响起那道残魂说的话，“他们做了那么多龌龊事，自相残杀有什么稀奇！”
结合这两人说的话，看来里面的内情很多啊！
这时苏屿匆匆过来，在看见姜茶时稍稍松了口气。
“苏屿，”姜茶站起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他们死了。”苏屿说这些时面色很不好看。
两人到林家堡大门前，发现这里已经被官府包围了。
界石成了妖物，林家堡的一个小妾头撞了互边界石，坠湖死的，界石染了血，加上小妾死后怨气不散。
想起那道残魂说的话，
——“他们做了那么多龌龊事，自相残杀有什么稀奇！”
又问道，“我听说林家堡内有不少隐秘事，比如这个…”
姜茶点到即止，一人很快接话道，“什么，那么大的？”
界石吸收了怨气蛊惑了他们自相残杀，但面上为了好听说是被妖物所杀。
女尸身体泡得浮肿，面目全非，显然死了有段日子，目测要比林家堡灭门早，不排除是她死后化为邪祟妖物。
看衣着不是下人，但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饰品。
苏屿在女尸身上一顿摸索，低沉着声音道不是溺死，是他杀。
见姜茶不解，示意她看向女尸后脑勺和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