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刚醒,其实也没睡多久,脑子还有点迟钝,面对商礼的问题,她只是怔怔看着他,没有吭声。

    “我怕她见不到我,又会私下里去骚扰你。”商礼见鹿溪发怔,她刚刚下床可能有些着急,头发有些乱,他伸手将她散在脸颊边的长发轻轻拢到耳朵后面。

    商礼的手指自然不可避免地碰到鹿溪的耳朵,肌肤相贴,两人均是一怔,鹿溪下意识缩了缩,她低下头,又伸手自己胡乱拢了拢头发。

    她说:“没有。”

    不是不想告诉商礼,而是就算告诉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反而还会影响他的身体康复。

    “那除了明媚,还有其他人吗?”商礼不死心,“比如明媚的朋友什么的。”

    闻声,鹿溪警惕起来,她不动声色看着商礼,“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他这是什么意思?

    到底想知道什么?

    又在试探什么?

    商礼摇头,“只是怕记者围堵的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原来是担心她的安危,鹿溪轻笑一声,“那倒没有,明家今天不是已经大面积解决网上的流言蜚语了嘛,这件事情看样子很快就会过去。”

    鹿溪表现出的乐观,如果商礼没有看到那张照片,说不定还真相信了她的大度无谓。

    可她现在隐瞒不说,却让他心里打起鼓来,想到文玉说鹿溪说不定会跟他离婚,他顿觉万箭穿心,那无形的痛仿若实质,紧紧攫住他的咽喉,让他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你怎么了?”察觉到商礼身体发僵面色痛苦,鹿溪以为他下床太久导致身体不舒服,她急忙将商礼扶回床上,转身就要去找医生。

    “我没事。”商礼拉住她,呼吸微喘,心脏还有些痛,鹿溪看他额头上冒出虚汗来,不由眉心一紧,“真的没事?”

    她很紧张,“商礼,你不要骗我。”

    商礼摇头,“真的没事。”

    鹿溪又观察他一会儿,见他好像慢慢缓了过来,可他手心里都出了不少汗,额上的汗珠直接滚了下来。

    商礼也察觉到了,他的潜意识如此抗拒和鹿溪离婚,甚至只是提一提离婚两个字,他的精神就已经像是受到猛烈攻击,整个身心都在抗议,这致使他浑身冷汗直冒,颤抖不停。

    为了不让鹿溪发现自己正有没出息的发抖,商礼松开了鹿溪的手,并有点窘迫地说:“麻烦你帮我拿个毛巾,不然纸巾也行。”

    听他声音都已经沙哑,鹿溪十分懊悔,她干嘛要睡着呢!她不是来这里陪他的嘛!

    “我去给你拧个毛巾吧。”鹿溪自责地看一眼商礼,转身大步进了卫生间。

    病床上的商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卫生间后,这才抬起颤个不停的手,五个手指根本就无法控制,像是抽风似的肉眼可见地抖动。

    商礼苦笑一声,不用想都知道,失忆前他肯定是爱惨了鹿溪,要不然怎么会一听到离婚,他就反应这么激烈呢!

    而他和明媚,越是证据确凿,就越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幕后主使为了让他让大家认定他和明媚的过去现在,所以才不停完善着证据,而这种完善,欲盖弥彰。

    鹿溪拿着湿毛巾出来,商礼攥紧拳头,将手缩回了被窝里。

    鹿溪仔细给商礼擦汗,边擦边观察他的表情。

    看了一会儿,她问:“你是不是在发冷?”

    商礼正盯着鹿溪漂亮精致的小脸看得出神,闻声一愣,本能否认,“没有。”

    鹿溪不信,手背探上他的额头,摸了摸,感觉温度好像还算正常,顿了下,又毫不客气地将手伸进被窝里,打算去抓商礼的手,但商礼避开了。

    他自己将手拿出来,展开掌心,上面一片汗涔涔,他笑得有点无奈,解释道:“出了点冷汗,粘糊糊的,别把你的手弄脏。”

    鹿溪看到他手心里果真是比较湿漉漉,她拿毛巾去擦,商礼却说:“我自己来吧。”

    鹿溪盯着他,语气淡淡,“这么客气?”

    商礼陡然打了个激灵,立马乖乖将手伸过去,讨好地哄着说:“那麻烦你了。”

    鹿溪哼一声,抓住他的手给他擦汗,她说:“你过去抖机灵的时候喜欢叫我商太。”

    他的手怎么这么冰?

    商礼在嘴里默念着商太两个字,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非常顺口。

    他胸口莫名鼓胀,有什么情绪在横冲直撞,他喉结滚动,笑一声,“那就麻烦商太了。”

    鹿溪怔了下,抬眸看他。

    商礼正含情脉脉盯着她笑,那双前两天还看不出什么感情的狭长眸子,如今好像回到失忆之前一样,宠溺又爱意满满。

    鹿溪心意一动,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不麻烦,谁让我们商总这么虚弱呢!”

    可他的手冰的很不正常,这是什么情况?

    商礼脑袋靠在枕头上,闻声只腻歪笑着,好像这短短一瞬,已被幸福填满,哪怕在这一刻就这么死去,他也无怨无悔。

    鹿溪将毛巾放回卫生间,然后径直去了病房门口,对门外的保镖小声说:“去请一下医生,就说商礼浑身发冷,让医生过来看看。”

    保镖立马点头,“好的大少奶奶。”

    鹿溪转身回去,商礼有点倦了,歪着脑袋问她,“去门口干什么?”

    鹿溪伸手又摸摸他的脑门儿,掌心不可避免碰到绷带,想到手下的这颗脑袋曾经两次被打开过,她瞬间心有余悸,害怕的感觉卷土重来。

    他不会突然再出什么问题吧?

    医生怎么还不来?

    “鹿溪。”商礼看出鹿溪的紧张,他握住鹿溪的手,心里又酸又涩,她这么爱他,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医生很快进来,没检查出什么不好的问题,商礼也不可能告诉医生,是因为他无法承受他和鹿溪离婚的这个可怕结果,所以才导致浑身冷汗直冒。

    这时鹿溪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一眼商礼,商礼预感不妙,虽不知原因,但本能就想拦住她。

    可鹿溪已经扭头去接了。

    鹿溪看着陌生号码,想了想,接起。

    “喂,鹿小姐,听说你在找你丈夫和明媚出轨那夜的监控录像?我这里倒是有一份,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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