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他还是第一个知道的。
能当涂瑶神女的神兽，这他妈是何等荣幸！
叶子苓托着侧脸坐在桌边，泰然自若地瞥了他一眼，眼神跟看白痴一样：“看够没有?”叶子苓冷淡开口，这玩意儿跟只泼猴一样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吵着她眼睛了。
“你真是涂瑶神女?”慕衡停下脚步，盯着她的脸，眼中满是探究。
“以前是，现在不是。”叶子苓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波动，压根没把这个仙名放在心上，在她眼里，这四个字是她一生的污点。
如今她元神归位，可神袛还是满身碎痕，发挥不出她真正的实力，今日能让四大天将一招毙命，只能是吓吓清柏，她这点薄弱的仙力若要硬闯，怕是要死在天宫。
“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你。”叶子苓忽地想起什么，伸出掌心，手里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
过几天就是慕衡的生辰，她还在天宫的时候，天天收到他传来的灵信，厚着脸皮跟她要生辰礼，今天正好顺了个好东西回来。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头一次主动给我送礼物。”慕衡翻身坐到她对面，笑眯眯地接过，刚打开帕子，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接着一个血淋淋心脏从里头滚出来。
旁边的少年嫌恶地撇了撇嘴，皱着眉头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捂住鼻子，嫌弃：“这算什么礼物?”
叶子苓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也不恼怒，反而勾唇轻笑道：“这千年狐妖的心脏吃下去可助增长修为，许多人想吃都吃不到。”
慕衡瞧着那块血淋淋的玩意儿，有腥又骚，看着都反胃，更别说下嘴了，他突然觉得增长几千年的修为也不是很难。
“反正我不吃，一股骚腥味。”
见慕衡拒绝，叶子苓挑了挑眉：“既然如此，就拿去喂狗。”
慕衡微微一怔，站起身惊道：“虽说千年狐妖的心脏可腥了，但好歹也是名贵之物，真的喂狗?”
“不喂狗你吃?”
叶子苓斜睨着他，一脸不容商量的表情，看向桌上的一团红肉，勾起一抹嘲讽。
这可是她碧姐姐的心脏，她自己都舍不得呢，在这颗心脏没挖出来之前，她还以为是黑色的，不然她这么多年敬爱的姐姐怎么会为了名利背叛自己。
夜色渐浓，天空星辰璀璨。
叶子苓倚在窗边，凝视着夜空中的月亮，眼中闪烁着点点寒芒，思绪还没飘远就被小二的敲门声打断。
叶子苓回神，转身朝外走去，一打开房门就见小二呲着大牙道：“姑娘，这是您的玫瑰饼、杏仁酥、水晶糕还有一碗银耳莲容羹。”
看着盘中精致的糕点，叶子苓眸中闪过一抹疑惑，“是不是搞错了?我没点过这些糕点。”
小二抬头看了一眼房间，确定自己没送错，笑吟吟地拍了拍脑袋：“瞧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是一位俏郎君给捎我给您送过来的。”
“那位公子叫什么名字?”叶子苓追问道，眸底划过一道兴趣。
小二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小的记不清了，好像叫……”
“放着吧，有劳了。”
楼下传来慕衡的声音，叶子苓绕过小二身旁，径直下楼。
只见慕衡一脚踩在凳子上，气鼓鼓地瞪着对桌的凌羲，那双眼睛就差喷火了。
“怎么可能每次都是我输?指定是你在棋子里动了手脚！”
“输不起还玩，自取其辱也就罢了，还自欺欺人。”
对面，凌羲一身玄色衣袍，腰间束了锦带，显出清瘦颀长的身姿，他端起茶杯，那衣袂仿佛能够无风自动，偏偏给他增了几分神采。
“你……”慕衡气得咬牙切齿，看到围观的群众一阵嘲笑，他决定挽回面子，立马收起腿换了副神色，噗开笑道：“谁说我输不起?一盘棋而已，我让着你的，说罢，这回你要什么？”
凌羲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眸中含笑，“天史册。”
闻言，慕衡的眼睛倏地睁大，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噢，这样，早说，不就一本我看烂的书，凌少侠若喜欢，我给你便是。”
“哟，我问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干脆。”叶子苓缓步走下楼道，目光落在那本破旧的天史册上，眸中闪过一道冷芒，轻蔑一笑：“天史册?不过是一本胡说八道的史料罢了。”
接过慕衡手中的册子，眉梢一扬，朝她看来，目光一亮，“哦?我头一次听到，有人说天史册是胡说八道的，叶姑娘可有空跟我详谈?”
“那当我没说。”叶子苓对上他的目光，
淡淡地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天史册，转身就要上楼，却被人一把拦住，“…疯丫头，你不能走……”
叶子苓没走几步，就见慕衡冲到她面前，张开双手将她拦住，凑近她小声道：“算我求你了，就当是给我的生辰礼物，我跟他下棋输好几轮了，你的棋艺精湛，帮我把钱赢回来呗！”
慕衡双手合十，带着乞求。
“输了多少?”她问。
“五、五百两。”慕衡掰着手指头数道，随即补充道，“还有一把本天史册。”
叶子苓：“……”
五百两，啧啧啧，这是输了几轮?
败家货，看她怎么赢回来。
“听闻凌状元棋艺高超，不知可否领教一二?”叶子苓微仰起下巴，语调夹杂着几分兴致，目光灼灼。
凌羲微微一笑，眸中带了几分戏谑：“荣幸至极，”他侧眸望了一眼旁边的围观的人群，低声一笑，“不过，这里人杂事多，不如寻个清净的地方?”
叶子苓答应了，两人一同离开客栈，找了一处僻静的亭台。
月光映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湖畔旁，垂柳拂风吹拂，泛着粼粼的波纹。
两人相对而坐，看着桌上的棋盘，好久都没分出胜负。
叶子苓眸色微沉，自认为自己的棋技不算太差，如今倒是碰上了对手，她扬了扬眉，眼睛有些乏了，抬手摁了摁眉心，掀起眼帘淡淡地瞥了凌羲一眼，谁料竟与他的目光相撞。
此刻他一手撑脸，姿态闲雅，一脸兴味地勾起唇角，指尖捻着白棋在手中打转，他依旧目光灼灼，盯得她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