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风领着几个少凛弟子走上前,拱手行礼。

    “沈掌门有何急事?”见他一脸凝重地朝他走来,慕衡眉心一拧,故作茫然问道。

    沈清风一脸焦灼,面色沉沉,只想赶紧说明来意,抿唇道:“慕统领,如今不知为何,外头的考生突然自相残杀,您要不管管秩序?”

    如今四块日月神盏已经入了他少凛派的手中,再闹腾下去怕是把事情闹大,传到清柏帝君耳中,如此一来,这日月神盏哪能便宜了自己?

    叶子苓一听见这老东西的话差点憋不住笑,眸中浮现淡淡的嘲意,她倒是要看看这老东西要装多久。

    “哦?发生了什么事情?”慕衡眉毛一拧,目光扫向四周,见几个少凛弟子满身血渍,一脸狼狈的模样,装模作样问道。

    沈清风也不是傻子,清柏帝君搜寻日月神盏已久,神盏的消息一旦传到天界,这事情天界必会严查。

    到时候他少凛派私藏镇天法宝的事情也会被知晓,如今只能劝玖岭宫赶紧封锁消息,管好武考秩序,不然传到天界,他全派弟子的性命都不保。

    叶子苓敛了敛神色,淡漠地勾勾唇角。

    沈清风面一凝,朝慕衡问道:“统领可听说过镇天法宝?”

    “略知一二。”

    沈清风叹了口气,“如今武考弟子为了争夺神盏,伤亡严重,若不及时止损,消息传到天界,慕统领也不想让天帝怪罪下来吧?”

    叶子苓听出了沈清风的威胁,目光一冷,眼角微弯,即刻猜出他的来意,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沈掌门不会是想让我们玖岭宫把消息封锁着吧?”

    沈清风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叶姑娘聪慧,沈某只是为了大局为重,玖岭宫是仙门大派,若因为处理不好此时弄上污点,怕是有损形象,若是封锁消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叶子苓眉梢微挑,眸中飞速略过一抹思绪。

    封锁消息?

    正合她意,如此一来,清柏追踪不到日月神盏的下落,她也能借此修复元神,又能让这些伪君子互相伤害,还能借此机会将妖丹大捞一把,何乐而不为?

    叶子苓朝慕衡使了个眼色,他立即明白了意思,淡漠地瞥了沈清风一眼,哑然笑道:“还是沈掌门想得周到,不过,本统领有个条件。”

    沈清风一听到有戏,顿时来了精神,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说。”

    “将仙考二分之一的名额转让给我们玖岭宫弟子,如何?”慕衡一字一顿道,深邃的眸瞳闪过一抹狡黠,将沈清风脸上的思绪捋得一清二楚。

    它就不信,在镇天法宝面前,这老头还能把持得住,如此一来,玖岭宫的仙考率更上一层楼,简直不要太美!

    叶子苓嘴角的弧度更深,几块不值钱的碎琉璃能捞得如此多的好处,好比一颗绿豆换了一锅八宝粥,稳赚不亏。

    在日月神盏面前,沈清风可不把仙考率放在眼里,只要有了镇天法宝,他的门派也能靠实力修炼成仙,还靠什么仙考上位?到时他要打造三界最一流的仙学门派!

    “成交!”

    双方交易异常愉快。

    -

    翌日,叶子苓果然感觉手腕松了一圈,缠在手腕上的契约藤蔓终于解开了。

    就是,这抹红痕看得她有些难受。

    如此大好时刻,怎么能不修复修复原神?她迫不及待走出房间,朝自己内屋走去。

    叶子苓将房门关上,在床榻打坐,刚拿出妖丹凝聚,喉间却涌上一股温热,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鲜血。

    她眉头一敛,镇定地给自己探了探脉。

    还好不是元神破裂,而是她中毒了。

    她眸光暗淡不少,闭着眸子深吸一口气。

    可这段时间,她不曾碰过什么毒物,怎么会中毒?而且这毒物她似乎没有见过。

    可笑,她堂堂圣医族圣女,世间多少毒物她不认得?竟连自己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

    她掏出一只帕子,抹掉嘴角的血渍,努力回想这些天的种种,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那次在玖岭宫,沈彦来的哪天晚上,她殿内的檀香被换过。

    若是猜的没错,她自己救了只白眼狼。

    -

    “进去!”慕衡推门入内,抬脚将一个白净少年踹入屋内,挥袖将房门关起来。

    他抬脚,对少年纤弱的腰肢又是狠狠一脚,逼得少年直跪于地。

    “来了?”叶子苓侧躺在榻上,掀起眼帘居高临下地看了沈彦一眼,目光染上一层寒霜,周围瞬间冷得瘆人。

    此时沈彦也意识到被慕衡千里迢迢抓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一双清澈无辜的凤目逐渐充满坚毅,藏在袖下的五指猛的攥紧,与先前温顺的模样格格不入。

    少年嘴角挂着血液,显然被慕衡提前教训过,他抬眸朝她笑得狠戾,笑的时候犹如一只龇牙咧嘴的小野狼,戏谑道:“不知宫主找我何事?”

    沈彦抬眸,与叶子苓平视,此时他已不再是先前柔弱的模样,而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自顾自地嘲讽着。

    “怎么?小东西,给我下蛊毒了?”叶子苓又是悠然一笑,裙袍一甩,走到他旁边,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将他眸中的恨意尽收眼底。

    这小子从一开始扮成苗疆人接近她,原来是为了给她下蛊。

    她若是没猜错的话,上次将外头的机关反锁也是这他干的好事。

    少年别开她的视线,笑得肆意:“…叶子苓,当初你屠遍我灵仙庄的时候可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身中蛊毒,命丧黄泉!”

    叶子苓盯着他的双眸,眸中有一丝讶然,狠狠松开少年的下巴。

    沈彦咬牙,挣扎从地上撑起,喉咙吼得沙哑:“我要你给我们灵仙庄全上下的弟子陪葬!”

    叶子苓眸光涟涟,居高临下睨着地上一脸野性的少年,瞬间恍然大悟。

    她说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那日她屠遍灵仙庄时放走的小孩,她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眼,依旧淡漠地冷笑着。

    长那么大了?几个月不见,从十岁长到十八岁了?怕不是吃了什么邪药?

    叶子苓路过灵仙庄那日并未将小孩赶尽杀绝,她刺的那剑正好避开男孩身上的要害,只能使他昏迷一阵,并不能要了他的命。

    慕衡在旁边听着,虽然惊讶,不过他也提前调查到,此人就是当时年纪不过十岁的少年郎。

    这小子被长青灌了还童药,以此来缭乱叶子苓的视线,就是猜出了她一定不会对男孩下狠手。

    没曾想,长青还真猜对了,他笃定了叶子苓不会对小孩动手。

    “小东西,告诉我,你给我下了什么蛊毒?”

    叶子苓的手腕慢慢攀上他细白的脖颈,猛然抵在地上,犹如一只被逮着的猎物,被她的魔掌死死禁锢。

    沈彦冷笑,笑得骇人:“…叶子苓,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放过我?你身上的蛊毒,世间无解,你若杀了我,信不信明日你立刻毙命!”

    叶子苓最讨厌被人威胁,她凤目一冷,腕上的力道只增不减,肆意笑着:“只要我的命?”

    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勾唇道:“你就这点能耐?”

    沈彦瘫坐于地,眸中闪过一抹震惊,原以为她会像平常人一样大惊失色,没曾想这女魔头脸上竟无常人半分畏惧的表情!

    叶子苓松开他脖子上的手,衣袖一摆,起身踩在他右掌上,疼得少年闷哼一声。

    “我屠了你灵仙庄满门,你就只想要我的命?”叶子苓碾了碾脚尖,见少年疼得咬破嘴唇,扬唇一笑,“我要是你,就把玖岭宫全上下的弟子全屠个精光,尸首挂在灵仙庄的门牌上!”

    她脚尖一挪,眼眶迸射出一抹诡异的利光,精致的面孔冷艳得有些骇人,“不过如今看来,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你……你杀了我,就不怕自己也会毙命?”早听闻这女魔头神通广大,妖力过人,没看到她当场暴毙身亡沈彦不甘心。

    叶子苓看到少年眸中的恐惧,噗嗤一笑,“杀你?我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杀了你不过多沾了几滴鲜血而已。”

    说完朝慕衡摆摆手,“押回地宫,上刑伺候。”

    她还盼着这小子能给她研制出解药,怎么可能会让他死。

    慕衡拱手上前,将少年牢牢捆绑,命几个弟子偷偷押往玖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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