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只剩下一半人活了下来，大大的北都两个字气势磅礴。
她们下了驴车站在城外，人烟稀少，地域辽阔无垠，小腰枝的小白杨树随风摆动，还有那满地黄土落叶，北风呼啸。
她们风尘仆仆，灰头土脸，头发十天半个月不曾洗过，脸上起了干皮，嘴唇干裂。
每个人都黑成泥，跟随着衙役走进北都，里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民众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几人驾着驴车来到客栈，小二包着头发出来迎接她们，一口地道音，脸颊有两团高原红。
“老乡这是住店还是打尖？”
小二站在门口嘴角笑咧开了花，脸褶子都堆积脸颊，这好不容易盼来客人，他能不开心吗？
几人被小二的热情和笑容搞得莫名其妙，不知云云。
文墨提着行李示意，“住店，上几桶洗澡水？”
小二表情凝固，“这，客人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地儿用水紧张，你要用一桶还能免费提供，多了就要花银子！”
文墨看着二姐，眼神飘浮不定，耸着肩。
陈瑶抱着袅袅上前，从衣兜里摸出盘缠，一锭白花花的碎银子拿了出来，小二双手接过，用牙一咬，确认是真的。
又跑到柜台拿出一个小称陀，银子放进盘子里，提起小称，“客官一共五两碎银，住店打尖用不了这么多，先给你记账，走时会找零。”
陈瑶点头，小二一个人忙前忙后，客栈就他一个人在，小二叫大牛，由于生意不好，他的父母已经去外面工作了。
陈瑶听得一愣，这不就和现在劳动力一样，去外打工养客栈花销。
她就说这小二哥见她们住进来，笑得像个二傻子。
几人提着东西进入客栈后院，与南方有些不同之处，里面是一间大通铺，床上堆着几床被子。
一进去就暖洋洋，她们放好物品，出来路过厨房，小二正在烧热水，见是她们就打招呼。
“热水很快就好？”露出笑容。
等她们被小二带到一处洗澡棚，美美的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整个人才算活过来。
袅袅笑呵呵，大堂都能听见她的笑声，露出月牙般笑容。
等她们休息好，来到大堂坐下，小二从厨房摸索过来。
“客人，你们准备吃啥？”小二在一旁候着。
袅袅眼睛转悠拍着桌面超大声回答，“肉肉？”
都被逗笑了，文慧在一边询问，“都有什么菜式，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是什么？”
小儿报起了菜名，“蒸羊肉，烤饼子，羊肉泡馍，臊子面，你们看要吃什么？”
她们最后点了蒸羊肉，羊肉泡馍，还有两份臊子面。
一大盆羊肉端上桌，还有一碟小蒜瓣，羊肉炖得很烂腻，一口羊肉一口蒜，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袅袅小朋友就吃了几口羊肉，后面吃着泡馍馍，又浅尝几口臊子面，就已经吃不下了，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叹息，怎么装不了，文墨一个人吃了一大碗臊子面意犹未尽。
吃完饭她拿出食盒，里面放上羊肉，两份臊子面，还放上两个馍馍，又用罐子装了两份羊汤。
塞了银子，两人走进里面，文父见两人过来双手虚扶吃食，陈瑶从包裹里拿出衣服。
两人换上风沙灰尘衣服，又擦了一把脸，开心大口吃肉，文父感慨，“可惜少了美酒，这羊肉臊得慌。”
两人喝了羊肉汤，暖胃又暖身，没吃完的馍馍留着夜间饿了再啃。
两人接过水壶笑呵呵放好，又紧裹衣服，陈瑶在一边再三叮嘱，夜间多注意点，盖好被子。
文墨又唠唠叨叨一小会，两人提着食盒回去，外围街道有几家店开着，买饼子，羊肉汤，要不就是面馆。
米面铺，各种米贵得惊人，面粉却很便宜，买了米面，两人提着大布袋回去。
夜间几人出来逛了一会儿，卖东西多，买东西的少。
几人在地摊上买了厚棉袄御寒之物，又买了新鞋子，袅袅小朋友臭美穿着新衣服搞怪，个儿也长了不少。
她们向小二打听过，再走上个十来天，她们就能到达最终点。
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从夏天走到冬季。
翌日清晨寒风刺骨，冷得人直打哆嗦，雪又下得不大，就风吹的哗哗响。
几人在外围吃了汤面，又提着一大篮子馍馍和烤饼子。
去肉铺买了羊肉带上，这天气不怕坏，蔬菜是一点都不见，几人失望透顶。
文墨从远处跑过来，大口喘气，“那边已经准备开走了。”
文慧抱着袅袅走在前面火急火燎，劝都劝不听，她们回到客栈接过剩下房钱，又提着一桶水放上驴车，大驴子吃了干草喝足水，干劲儿十足。
等她们架着驴车跟着出了城门，今日的风很大，卷起层层灰尘，扑面而来的黄土吃一嘴泥。
“呸，呸！”
混着口水吐了出来，又喝了几口水漱口，才觉得嘴里干净了。
文慧掩面偷笑，递出丝巾，“快围在脸上，头也用布包上，不然昨日才洗过发丝白洗了。”
好多人遭了殃，一嘴沙土，陈瑶撑手跳下驴车，拿着头巾和丝巾跑到前方。
给文父两人围上，文母含水漱口，“这真是遭了罪。”
文父：“还是女儿贴心。”
两人被投来羡慕眼光，这几个月来和文父两人说得上话的人，也得了一些好处。
沙土被风卷得很高，向人群袭击，犯人只能人挨着人走，不敢走中间，贴着路边亦步亦趋行走艰难。
有的爬在地上，不敢抬头，眼睛不敢睁开，沙土雾霾风携万物，走过沙丘转了放向。
一个个快速爬起来，抖动身上的沙土，跑过这一段路。
大驴子跑了起来，颠簸几下。
人群找了一个避风位置停歇，喝水，补充能量。
她们也坐在车上吃着饼子，晚上不休息准备赶路，冷硬的饼子，一点点嚼碎或者清水吞咽。
袅袅吃不下，躲在娘亲怀里，孩子这么小哪里见过沙土风，吓得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