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和他一起在双木大队当知青,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路苓。”

    “好熟悉的名字。”初棠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见到过。

    胡杨不以为意,“省城来的,可能你碰到过。”

    “我见过她哥。”初棠想起来了,那个卖国贼路平,带着奈尔森夫妇来挖阳县的锂矿。

    “她应该有两个哥哥,一个在M国,叫路平,是一个卖国贼,一个在省城,叫路程。”

    “你们两个最好离她远点。”

    毕竟,和路平扯上关系,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张斌胡杨:“!!!”

    吃瓜需谨慎,安全更重要。

    不得不说,初棠知道的真多啊。

    “路程,路,程,原来他们还和程喻阳有这关系啊。”初棠没有在资料中看到这一条。

    “我们亲耳听到的,外人不知道,我们去打探情报了。”胡杨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他和张斌偷听到的消息。

    “你们对程喻阳还挺关注哈。”很多消息初棠都是从他们两个那里听到的。

    胡杨:“准确来说,我们是对白晴翠关注。”

    张斌:“我们从小就不对付,她看不上我们,各种贬低。我们两个被贬低,王女士和刘女士怎么会高兴?现在有看白晴翠笑话的机会,王女士和刘女士高兴地把肉票都给我们两个了。”

    张斌和胡杨今天也买了红烧肉,就是两位女士高兴之余赏给他们的。

    张斌有些稀奇地道,“不过我没想到,我大姑家那个表哥曹振也下乡当知青了。还找到一个对象,同样是知青。就是看着我表哥和程喻阳有点不对付,可能是因为路苓是我表哥的前相亲对象的缘故。”

    “这个关系,真乱啊。”要不是初棠了解一些内幕,都要被这个关系绕晕了。

    “我想起来了,曹振和程喻阳打过架,那一架,打的很脏。”初棠已经吃好了,倒是无所谓提起这个话题。

    “呦,曹振还玩英雄救美啊。”张斌觉得,这个表哥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有多脏?难道是下三滥的招数?”胡杨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初棠看着就剩几根面条的张斌和胡杨,“不是,就是字面意思的脏,要不等你们两个吃完再说?”

    “行啊。”胡杨和张斌三两口把各种面条吃好了。

    初棠轻咳一声,“那我就直接说了啊。你表哥曹振掉进粪桶里面之后抱程喻阳了。”

    初棠的语速很快,像是怕被别人听到,现在还在饭店里面,还是收敛一些好。

    胡杨张大了嘴巴,“大城市的人玩的就是花啊……”

    张斌倒是接受良好,“我听我奶奶说,曹振小时候就掉进过粪桶,整个人在里面游泳。”

    初棠胡杨:“……”

    三人组吃完饭之后在国营饭店门口分道扬镳,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是像平常一样,笑着挥手说再见。

    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生,他们三个很难再像今天一样吃吃笑笑了。

    胡杨和张斌站在原地看着初棠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再见了,我的朋友,愿你前路无阻,繁花盛开。

    初棠去了外联厂,先写了一份离职报告,又去秦卫民办公室说明此事。

    “厂长,我要离开阳县了,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初棠把手上的离职报告递过去。

    秦卫民早就猜到了初棠终有一天会离开,只是没料到这么快,“一路顺风。”

    “谢谢。”初棠轻声道。

    很有幸遇到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好领导。

    工位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她要带走的,初棠轻轻地拂过桌面,把抽屉的资料和钥匙交给吴秘书,静静地在座位前坐着,回想着自己在外联厂的经历。

    初来乍到时找到工作的欣喜,跟着去鹿县出差的兴奋,接待外宾的好奇,研究出新品的喜悦,和同事一起守在实验田的期待......

    一帧帧画面浮现在眼前,每一个脚步都是铺垫,铸就前方的光芒。

    下班铃声响起时,初棠像往常一样,背着自己的大挎包离开,可她却知道,不一样了。

    下次回来,她可能是演讲人员,可能是参观人员,唯独不是阳县外联厂的翻译初棠。

    从外联厂回家的那条路,初棠走得很慢,慢到闻忠安和梁长林都在她前面走着。

    正常情况下,初棠下班回家已经吃饭的时候,闻忠安和梁长林才刚到家。

    前面两个人的争执冲淡了初棠的伤感,她光明正大地走近听,她还挺好奇,什么事情能让这两个好哥俩闹矛盾。

    “梁长林,你去跟张小草相亲了?”闻忠安想起今天中午听到的消息,觉得梁长林背叛了他们的感情,他明知道自己家闹成那样就是因为张小草和自己的亲事。

    梁长林一脸苦相,“去了。她没看上我,吹了。”

    那个凶丫头没看上他,他回家怎么交代?

    “怎么回事?”闻忠安错愕地问,不应该,在外联厂上班的工人很抢手。

    梁长林哀怨地看着闻忠安,“还不是因为你们家那件事,张小草一听我们两个是朋友,直接骂我也不是什么好鸟。”

    梁长林被她骂了个狗血喷头,一句话都不敢顶。

    因为,张小草说的都是真的。

    初棠强忍着笑意超过闻忠安和梁长林,张小草的张氏绝学,一般人都学不会,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想起了昨天被罚写的1000字检讨,初棠嘴角的笑意陡然消失,要不然,她去招待所住一晚。

    不想见到她二哥。

    “棠棠,来,我带你回家。”

    初棠听到顾西辞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顾西辞见到初棠之后属实松了一口气,早上他和萧建邦五点起来的时候初棠家的大门已经在外面锁上了,天都没亮,所以,棠棠是为了躲人。

    顾西辞看到萧建邦一下子变得萎靡了,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更打击萧建邦的是,厨房里的东西一点儿都没有少,明摆着初棠在躲他。

    “我不想回去。”初棠站在原地不动,她知道萧建邦那样做有苦衷,可是,他是她二哥啊。

    顾西辞耐心地哄她,“那棠棠想去哪,我带你过去好不好。”

    初棠爬上顾西辞的自行车后座,把脑袋放到他的后背上,声音郁闷,“在前面右转。”

    顾西辞低低地笑了两声,笑意在胸腔震动,“好,带着我们棠棠去前方右转的地方。”

    带着他家嘴硬的小姑娘回家。

    然后,他就被初棠锤了一拳,“不许笑!”

    “不笑了,你想不想知道今天农机站发生什么了?”顾西辞巧妙地转移话题,这一拳真疼啊,当初在公安局外初棠一拳把萧建邦锤的踉跄真不是他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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