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时辰差不多了。”忽有侍卫来报。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要到虞笙笙下手的时候了。

    大事要紧,魏之遥只能暂时将慕北搁置于此,狠甩衣袖愤愤然转身而去。

    而人一旦接受了现实,先前躁动烦乱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慕北与虞笙笙算是青梅竹马,中间虽少了几年的相处,可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是无需要言语的。

    以虞笙笙自小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青竹告知她真相后,又岂会坐以待毙呢?

    他清楚得很,虞笙笙此次嫁入东宫,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太子。

    高高在上的皇后扳不倒,杀了皇后最重视的太子,这种报复岂不是最为痛快的?

    但……

    若他的笙笙死了,他慕北就用整个皇宫的人,给她陪葬祭奠。

    **

    东宫。

    太子寝殿。

    红灯笼映照下的屋内,虞笙笙披着红盖头已等候多时。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出于本能,身上的每根血管筋络都绷得紧紧的,手中的簪子也被她攥得硌手。

    轻缓的脚步临近,带着衣料擦动的窸窣声。

    虞笙笙本以为是太子魏修己来了,却发现是宫中女婢进来送合卺酒来的。

    可放好合卺酒后,宫女并未离去。

    两人分别站在床榻的两侧,默默无声地与虞笙笙一同候着太子魏修己。

    虞笙笙心中暗道不妙。

    事先藏在兜袖里的毒药,怕是用不成了。

    魏之遥果然是了解魏修己的。

    他的衣食住行十分地谨慎,不给任何人留下可乘之机。

    攥了下手中的第二手准备,虞笙笙难免有些发慌。

    没了毒药的加持,底气也少了许多。

    从小到大,她连只鸡都没杀过,心里有点拿不准自己是否能下得去狠手,取了魏修己的狗命。

    心绪忐忑间,魏修己终于带着一身的酒气来了。

    一名宫女上前递上喜秤,“请太子殿下亲自揭开侧妃的红盖头。”

    魏修己接过,笑吟吟地朝坐在榻边上的虞笙笙走去。

    “虞笙笙,你终于是我魏修己的了,你的身子,孤可是馋了许久的。”

    喜秤一挑,红盖头滑落,美艳如花的虞笙笙便露出了脸。

    红色的绸缎、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床榻、红色的囍烛……

    屋内所有的物件都披上了一层红色的纱,与昏黄的烛火相融,映得整个屋内都是红彤彤的,艳丽的光影中透着几分诡谲。

    而虞笙笙置身其中,也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牡丹。

    魏修己迫不及待地就要将虞笙笙扑倒,却听一旁的宫女谦恭地提醒道:“请太子殿下和侧妃同饮一杯合卺酒。”

    此时,另一名侍女已将酒倒于金制的三个酒盏之中。

    那侍女当着魏修己和虞笙笙的面,掏出了银针试毒,另一盏酒则以身试毒,一饮而尽。

    虞笙笙此时甚是庆幸。

    她庆幸上花轿前,魏之遥安排人给她送了一支浸了毒的簪子。

    簪子的末端打磨得很尖很细,即使她力气小,也能轻而易举地刺进太子魏修己的身体里。

    即使魏修己侥幸,她未能伤及要害,可带毒的簪子只要接触到他的伤口,毒性便会顺着血液蔓延,最后毒发身亡。

    此时,虞笙笙表面虽平静如水,端的是一副温婉可人的妃子模样。

    可内心其实已是急鼓猛捶,心脏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儿。

    酒壮熊人胆,一盏烈酒悉数灌入,热辣的灼烫感顺着咽喉而下,浑身都跟着热了起来。

    魏修己夺过虞笙笙手中的酒盏,将其随意地扔到了地上。

    手背贴着虞笙笙滑腻的脸蛋,粘腻的视线如有实质地扫过虞笙笙的红唇,并且不断下移,直至那雪白性感的锁骨,以及被衣襟掩盖住的雪白。

    “笙笙,我的好侧妃~~~本太子真是馋你馋了许久!”

    魏修己将虞笙笙推倒在床榻上,大手撩起她的裙摆,嘴上说着臊人又下流的话语。

    “今日,就让孤尝尝你两张小嘴的味道。”

    虞笙笙侧眸瞥向床旁两侧站得笔直的两名宫女。

    她故作羞涩,说起话来也娇滴滴的。

    “太子哥哥,她们都在呢,笙笙我......”

    魏修己已经急不可耐地褪去了红色喜袍,他将虞笙笙压在身下,扯开她腰间的束带。

    “你会慢慢习惯的......”

    虞笙笙摁住魏修己那不安分的双手,端的是一份娇弱可怜。

    “太子哥哥,笙笙一时很难习惯,可不可以让他们先出去?”

    魏修己急于开荤,便只好允了虞笙笙。

    “你二人去屋外候着。”

    “是。”宫女应声退下。

    虞笙笙又补充道:“让她们和外面的侍卫把耳朵也都堵上。”

    魏修己勾起一抹邪魅淫荡的坏笑,将虞笙笙的衣襟用手指勾开。

    “怎么,我的虞侧妃莫不是怕自己叫得太大声了?”

    虞笙笙默而不语,一双清澈的明眸偏向旁侧,露出极其细嫩却又透着骨感的细颈。

    魏修己喉结滚动,那里又胀又热,也为此生了几分怜爱之心。

    “都给孤把耳朵堵上。”

    登时,窗纸上映出的人影,动作出奇的一致,都举起双手堵上了耳朵。

    魏修己俯身,毫不怜香惜玉地啃咬着虞笙笙的侧颈和锁骨,虞笙笙则一手扶在他的后脑勺,一手拿出藏在衣袖里的毒簪子。

    在身上的人沉迷于色欲之中时,她扬起毒簪,想着母亲被苍鸣一剑刺死时的惨状,毫不犹豫地刺向了魏修己的喉颈。

    用力之大,大到簪子的一半都没进了骨血之中。

    呲的一下,鲜血瞬时迸溅,染红了虞笙笙的半边脸,也浸湿了身下绣有鸾凤的大红喜被。

    魏修己一声闷哼,捂着直冒血的脖子,呜呜咽咽地唤着屋外的侍卫。

    “来,来.......来人!”

    “来......”

    他翻滚下床,却倒在地上,撞得屋内的桌椅哐当作响。

    血汩汩而流,魏修己面色惨白,表情痛苦无比。

    他挣扎着向房门爬去,然而一切已是徒劳。

    守在门外的侍卫似乎有人察觉到异样,放下手臂后,轻轻敲了下房门。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虞笙笙见状,紧忙发出了暧昧的轻哼声,演起戏来。

    “太子殿下,不要,不要这样......”

    而魏修己此时离断气也不久了,他发出的“唔唔唔”声,含糊不清,反倒像极了男女交媾时发出的声音。

    那侍卫闻声紧忙又捂上了耳朵。

    情况暂时安全,虞笙笙起身来到魏修己身前,她将桌上剩下的半壶酒,都倒在了他的身上。

    “太子殿下。”

    娇滴滴的一声后,虞笙笙陡然变了一张脸,红光烛火的映衬下,妖冶妩媚宛如食肝血的狐妖。

    似乎是因跟慕北待久了,也或许人总是跟自己心悦的人慢慢变得相似。

    虞笙笙唇角勾起的那抹邪笑,倒有了几分慕北偏执时的邪气。

    “记住了,下去好好跟我母亲请罪,跟慕家人请罪。”

    魏修己指着她,眼睛暴突,吭了半晌也未能说出话来,最终断了气。

    以火为信号,虞笙笙将桌上的囍烛拿下,丢在了魏修己的身上。

    就如同她当时烧了虞箫箫所住的冷宫一般,今日她又一把火点燃了东宫。

    不同的是,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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