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都忙完,两人也有些饿了,便找出了一袋带过来的红薯。

    “曹大哥,我去煮点红薯吃吧。”

    曹兵脚受了伤,行动不便,做饭的活只能是陈莹莹来干了。

    两人吃完了红薯,又整理了一下房间,到了下午,冰雹才停了。

    陈莹莹穿好衣服下楼,刚出大楼,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

    刚走没多远,就听到有人哭喊的声音。

    “老公,老公,你醒醒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抱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无助地哭喊着。

    那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看他的身体没有起伏,应该是没有呼吸,男人太阳穴位置鲜血已经凝结,暗红色的血痂顺着脸颊往下,他的衣服上也满是血污,暗红色的一大片,甚是夺目。

    有几个人围观过来,陈莹莹也停下来,没有走近,但竖起耳朵听着那女人和围观的人的对话。

    “姐们,这是怎么了?”

    “我老公……刚刚让冰雹砸了,送医院……求求。”

    “这基地刚建好,哪有医院啊,你去问问有没有医生吧……”

    女人还在抱着尸体呜咽,嘴里语无伦次地还在絮絮叨叨着,仿佛祥林嫂一般。

    其实她心里明白就算找到了医生也救不回她的爱人了。

    刚刚一大块冰雹正好砸中男人的太阳穴,男人闷哼了一声就倒下了,鲜血一下子就流下来了,等女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孩子睡了以后,她和丈夫便分头出去想找找食物,他们带来的食物不多,女人遇到天降冰雹便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没想到等她回来时就发现丈夫已经倒地不醒。

    自从极热以来,女人便和丈夫还有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三人勉强度日,昨日才刚刚看到一点希望,住进了基地。但此刻,女人又感觉自己坠落进了地狱。

    陈莹莹心里一震,这冰雹还能要了人命啊!

    其实这冰雹下得时间并不长,前后也不过半小时左右吧,但是却是恐怖的30分钟。冰雹瞬间倾泻,躲闪不及的人惊恐地奔跑,落地的冰雹有的如乒乓球,有的如棒球大小,最大的冰雹直径有11厘米左右。

    她加快了步伐,走到基地办事大楼。路上又看到了停在基地的几辆汽车,有的挡风玻璃被砸破,有的车顶被冰雹砸出了深深的凹痕。

    基地办事大厅里站了很多人,闹哄哄的,都是被冰雹吓得惊慌失措的人,大家焦灼地讨论着刚刚的冰雹。

    “请问,基地现在有医生吗?”

    “有,在帮人包扎,你要包扎的话得排队。现在前面有35人。”

    办事窗口的女人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抬一下,应该是有挺多人来找过医生,很多人都被冰雹不同程度地擦伤或是割伤了。

    陈莹莹报上了曹兵的信息,先排上对,至于什么时候能轮到,就不好说了。

    陈莹莹没办法,登记完只能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陈莹莹路过集体宿舍,看里面有人正往外面抬尸体,听他们说话,好像都是昨晚热死的。

    这天气,尸体不及时处理的话很快会腐烂。

    集体宿舍里面积小,人密集,一旦尸体不处理身上有病毒传染开,那就麻烦了,更何况现在医护人员还特别紧缺,若真的爆发瘟疫,恐怕基地的人都得死。

    “曹大哥,基地刚开放,医护人员特别少,得排队,前面有35人,我已经把你的信息报上去了。”

    陈莹莹进屋,见曹兵正靠在床上发呆。她又将自己刚刚出去这一趟见到的情况和曹兵说了一下。

    两人聊着聊着,曹兵就说让陈莹莹在基地找个工作,他现在脚受伤了也没办法出门,只能先让她去赚积分,不然他们可能下个月就会被赶出基地了。

    陈莹莹虽然嘴上答应着,但是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

    “本来一位找了位靠山,没想到居然还要我出去工作赚积分。”她在心里嘀咕着,但这话,她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曹兵可以随时把她赶出去。

    而这边钟翊宁他们小区里,等冰雹停了以后,陈柯出门来查看西边的情况,西边的天空此时透出几分难得的晚霞。

    大火已经被冰雹完全熄灭了,地上有烧焦的树干,化成灰的枯草。

    陈柯用一根棍子扒拉着地上的草灰,找了一些还可以燃烧的焦炭放进随身带的大袋子里。

    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焦香,是一股烤肉的香味。

    他心中一喜,用棍子仔细搜寻着,果然没让他失望,他从找到了一只被烤熟的野兔。

    他用刀将野兔皮毛外面混着泥土和草灰的地方削掉,露出了白嫩嫩给的兔肉,闻着味道非常香,再撒点孜然就更美味了。

    陈柯将兔子放进了另一侧的袋子里准备拿回了家中当做晚餐。

    这一趟如果没有白来,不仅晚餐解决了,还捡到不少焦炭。他回身看了看小区里不少房子的玻璃已经被冰雹砸破了,估计晚上会有人摸进去寻找物资,今晚看来是不眠之夜了。

    同样想到这一点的还有钟翊宁,现在小区人特别少,很多房子都是空屋子了,现在被冰雹砸破了窗户,自然有人要进去“捡便宜”了。望着窗外的一片狼藉,仿佛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消失了,小区里萧条又凄凉。

    干枯的光秃秃的树木,折断的树枝,几根水泥电线杆在风雨中奋力抵抗着,倔强地直视着这一场灾难。

    钟翊宁倒不怕这些人,她物资充足也没必要加入他们的队伍,但是她不能暴露了她的空间也不想被打扰。

    和外面的萧瑟不同的,微信群里倒是热闹起来了。

    这家的汽车被砸坏了,那家的彩钢棚被掀翻了……突如其来的冰雹让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城市雪上加霜,很多建筑都被改头换面,令人惨不忍睹。

    微博上有人晒出了本市最漂亮的建筑,市心广场的“大裤衩”,上面的玻璃都已经被冰雹砸碎,只剩下满眼的颓废不堪,萧瑟破败。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毫不留情又肆无忌惮,毁灭着一切。

    社交媒体上更多的人紧绷着脸,有的无精打采,情绪低落;有的气愤抓狂,诉说着这几个月以来自己的惨状和委屈;有的人晒出自己辛苦囤的瓜果蔬菜被冰雹弄的乱七八糟,他痛苦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每个人都有一颗残破滴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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