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没有讲完，不过，从他视线的落处就知道了他在问什么。
男人冷冷地看了看降谷零旁边的两个女生。
铃木园子悄声在和田挽翎耳边询问：“挽翎，这个人你认识吗？”
她指的是降谷零。
挽翎小声回复她：“算是认识吧。反正他比较靠谱。”
挽翎想跟园子说，这种情况下，咱们站在他周围，被杀的可能性会降低。
降谷零虽然不是和平鸽，但也是主要人物啊。
面对男人的询问，降谷零没有转头看旁边的少女，而是仍然盯着男人。
“不仅仅是她们。”他目光坚定，“我是为了这里的所有人。”
男人不屑一顾地嗤笑一声。
气氛逐渐冷静下来。
被拘禁在大堂里的人群像是看到了某种希望。
有些胆子大的人，试图趁那男人不注意偷跑，却在紧随其后听见一声枪响。
男人瞬间朝某个向出口逃离的人开枪。
大理石堆砌的地面上立刻晕开了一滩血水。
肥肉倒地，被子弹洞穿过左腿一瞬之间的剧痛，使得那个人陷入昏厥之中。
人群还未彻底爆发开的骚乱，再一次戛然而止。
“我警告过你们了，老实点。”
男人放下枪，将视线移开，不带情绪的声线却又仿佛恐怖的鸣响。
“不要想着离开。”他笑着，问降谷零，“你说对吗?”
降谷零依然沉静：“我看未必。”
他转头示意挽翎。
挽翎明白他眼神里面的含义，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到被一枪打中疼得昏厥过去那人身前。
她瞥了倒地的这个人一眼，又朝降谷零点点头。
降谷零明白那个人没被伤及要害，便不再关注。
一把手枪在他的指尖残影似的翻转。
“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活着出去。”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微眯，睫毛遮挡住眼瞳里的寒彻。
他轻声告诫铃木园子：“小姐，你先后退，离这里远些。”
铃木园子有点懵：“哦哦哦。”
降谷零看着园子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被几个她认识的人围住，又再次看向手持控制器的男人。
铃木园子不时往他这边看上几眼。
降谷零不得不在内心感叹。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来这个会所的人，非富即贵。
这些人里面，他也只认识和田挽翎。如此看来，她在娱乐圈应该稍有名气吧。
以往相遇，岁月静好，即使有些狼狈，但也不至于威胁到生命。
而眼下，生死不过朝夕.....
降谷零从纷乱的思绪中抽身，手枪上膛，再次看向攥着那个一众人小命的男人。
很巧，男人同样在看他。
像是在打量某种怪异又复杂的东西。
男人的手上满是鲜血。那是被他强硬的捆在身旁当作人质的女人的血。
“你一点都不后悔吗？来到这个危险的地方？”
刚才的问题，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的炸药，足够将整个场馆瞬间夷为平地，没有人能活着逃出去。”
“算了，反正你现在也出不去了。”
“你本是安全的，现在却被困在这里，给我们陪葬，你真的不后悔吗?”
降谷零意外于男人似乎有想要和他交谈的念头。
或许，男人可以被说动？
降谷零喉结轻滚，蓦地笑了：“除非我没能阻止你，那意味着我失败了，同样的，也是我的失职。”
“在此之前，你问我后不后悔，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男人被降谷零说的一迷，像是没有料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一时间沉默。
他有些许的恍惚和茫然。
“没有意义吗？”
他嘴里呢喃着这几个字眼，像是在询问一个不存在的人。
“为什么会没有意义呢?”
“如果没有意义我为什么会觉得痛心？又为什么会觉得难受?”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就像是被这句话所刺激，男人突然变得疯狂起来。
他以那双遍布血丝的眼，死盯着降谷零所在的方向。
降谷零能看清男人脖颈一瞬间暴起的狰狞青筋。
他望着男人发狂的模样，眉头蹙了起来。
这个时候，挽翎发声了：“这种问题，你应该质问你自己。”
“你的人生，我们怎么会知道？”她刚把倒地的男子扶到一旁，“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也各有各的荒唐。”
挽翎反问：“你觉得你活的痛苦，难道其他人就活的轻松吗？”
男人同样没想过会从少女那得到这样的回复。
“我看你就活的好得很啊，你是不是那个叫和田挽翎的女艺人？说实话，你和我那个死去的恋人挺像的......”
男人说着，低喘几声，愈发清楚地听到外面传来刺耳的警笛。
降谷零睨了男人一眼：“这里早就被包围了，你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