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你现在不就有选择吗？看看我，难道我不比他合适？”
莫离嘴巴一张一合，吧啦吧啦分析了一大堆。挽翎一边往前走，一边默默听着。
她看了看莫离：对方说得真诚又急迫。
挽翎忍不住轻笑出声：她觉得莫离有时候真的傻得可爱，像个二愣子。
但是，莫离似乎说得有道理。至少，挽翎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是不是她太倔了？
毕竟，人心易变，世事难测。
挽翎想到了黑羽快斗。她突然意识到，她有点忘却了自己曾经身为明星时的模样，但她仍然清晰地记得黑羽快斗的少年意气。
现在回头想，那个时候，快斗言行举止间，流露出的是真正的少年气。
挽翎并不遗憾曾经和那样的人谈恋爱。她记得快斗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那个少年会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她，和她对视，然后朝她狂奔，坦诚而又真挚。
挽翎渴望他的爱能和自己的爱一样热烈，她要快斗愿意早起陪她看日出，愿意牵着她的手，从森林跑向山顶，当他转头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会有光。
这样的人，挽翎看着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恍神，会问他可不可以亲一下。
“好啦好啦，谢谢你的规劝。”挽翎轻轻拽了拽旁边人的衣袖，指了指不远处的奶茶店，“辛苦你说了这么多，我请你喝杯奶茶润润嗓子。”
----希望奶茶可以堵住你的嘴。
“行啊，我要西米和芋泥的双拼。”莫离跟她毫不客气，他继续吧啦吧啦地说，“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哎，挽翎，你不是也劝过我，让我内耗的人和事，都不是好人好事。”
“既然那段感情经历让你不开心，你为什么不忘掉他呢？你不要主动去找他，也不要去搭理他，不问不理，不悲不喜。”
“你走了，在黑羽快斗的生活里，自然会有人代替你。不过这也没关系，你的生活里，也有人可以取代他，比如我。”
“错过的人就不要再留恋了，继续往前走。如果觉得两难，那不如直接两断。”
挽翎依旧闷闷听着莫离的唠叨，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她站在柜台前，低下头，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表单：“双拼，芋泥加西米，大杯，微糖，常温。”
莫离说着话，突然一顿。
挽翎觉得耳根清净了，虽然她很高兴青年闭了嘴，但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她还是侧目：“怎么了？”
青年的俊脸上笑开了花：“没什么，突然发现你真了解我。”
挽翎愣了愣：“是吗。”
她知道这句“是吗”毫无意义。五年的时间，只要挽翎留点心，她当然会知道莫离的喜好。
不过，现在他二十几岁，品位大概与以前不一样了。
挽翎收回思绪：“一杯拿铁。”
“哎你不喝奶茶吗？”莫离凑过来，“拿铁里面没有糖。”
“我看这个.......”莫离装模作样地瞧了瞧表单上形形色色的饮品名称，随便瞎指了一个名字最长的，“这个就不错，既有蓝莓又有芋泥还有养乐多。”
挽翎顺着莫离的手指看过去。
----原来，那时她在医院让快斗去买的新品，现在已经被归为经典一栏里。
她面不改色：“这个我喝过。”
莫离下意识地反问：“好喝吗？口感怎么样？”
挽翎捏了捏眉心，过去这么长时间，它的味道大概也变了。
挽翎改变了主意，她按在表单上的手指移了方向：“那把拿铁换成它吧。”
店里有空着的座位。挽翎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和莫离面对面坐下。
店里播放的音乐不是当下的网红歌曲，而是一首首流传广泛的经典老歌。
挽翎听出了背景音乐：曲调低沉，嗓音悱恻，《残忍的缠绵》。
“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片黑暗，是否还有你的陪伴？”
“笑容浅浅，穿着白色旧衬衫，犹记当年那个干净的少年。”
挽翎把吸管戳进去，吸了一小口。
不知道是不是时隔太久，记忆出现了差错。为什么这杯奶茶的味道和她印象里的截然不同。
挽翎双手握着奶茶杯，源源不断的热量顺着她的掌心蔓延开来，抵达到胸口。但挽翎仍然觉得怅然若失。
巨大的落地窗旁边，她转头看向窗外。
这个位置，挽翎可以遥遥地看见那座爱神的雕像。隔着玻璃，爱神阿芙洛狄忒依然那么鲜活美丽。
店里的氛围闲适又美好。
那首歌曲仍然在播放：“我开始习惯你不在我身边，几阵风雨之后又到了夏天。”
“日暮的绚烂，彩虹的短暂，烟花易逝，你能不能陪我就一晚？”
挽翎抬起手，慢慢地遮住了半边脸。她真想去问店员能不能换一首。
放这种催泪弹一样的歌曲，她倒是没什么，要是情侣，这样没完没了地放这种伤情歌曲，哪个受得了？会不会做生意啊？
对面的莫离把吸管“噗呲”插进去，却没有立刻喝。他的手肘搭在桌沿，右手攥了攥。
莫离思考片刻，突然说：“挽翎，我们打个赌吧。”
啊？挽翎怔了怔。
她没反应过来：“赌什么？”
莫离朝窗外的雕塑扬了扬下巴：“就赌三天之后，怪盗基德能不能偷走阿芙洛狄忒的眼泪。”